华肃青揣测着雍阙的来意,顺带着连看秦慢也多了两分小心。
天地良心,秦慢真的只是要找只狗而已。
为了找狗,在华肃青的默许下她在偌大个山庄内认认真真地转了几圈,从门房问到了伙房里的烧火丫头,再问到了内院里的粗使丫鬟。
做了一天保镖的于迟见秦慢手握一根狗尾巴草,神色凝重,不禁呐呐问道:“秦妹子,你今天可问到了什么?”
内院这种地方,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进去,只能由秦慢一个人慢悠悠地踱进去,又慢悠悠地踱出来。
看秦慢的脸色,他猜到可能结果并不如人意。
秦慢叹了口气,道:“也没问出什么来,只知道华夫人丢的那只卷毛狗毛色雪白,腹部有斑点一二,眼睛蔚蓝;喜鸡肝鸡翅;大名白胖,小名胖胖;常在东院的荷花池与枇杷苑附近玩耍。
哦,对了,卷毛狗重六斤三两二钱。”
于迟目瞪口呆,结巴道:“这,这还叫没出些什么啊。”
他习惯性地挠挠后脑勺,“大妹子,你的脑瓜子可真好使。”
秦慢没有吱声,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重重回廊之后的梨花园门,半晌唔了声道:“看来,明天还是要拜访一下华夫人才是。”
“听闻华夫人久病深内,怕是不便见客。”
有人接了她的腔。
☆、【捌】迷局
一天未见,秦慢以为雍阙已如齐进自行离去,不想一回院落又撞见了他。
秦慢活了许多年,见识过许多人,但如此丰神俊秀的男子却是第一回见到。
生得俏也罢,关键是摸不着底的不好对付。
她心里一口气叹得老长,吸吸鼻子仍是唯唯诺诺:“不好见也是要见的,华夫人是事主,问她比问谁都要靠谱。”
雍阙审了半天的人,又奔波了半天。
倦怠算不上,毕竟以往当值时熬上三天三夜不合眼是常有,仅是略感乏味,甫一回来乍然碰见勤勤恳恳专心找狗的秦慢,不禁打起趣来:“天底下执着坚韧的人不少,对一件荒唐事执着如你的却是少见。”
秦慢见他眼下尚是和气,与昨个儿半夜里唇红齿白的妖异大有不同,胆子大了少许,一板一眼地与他辩解道:“公子的话这就不对了,大多数执着之人之引以为敬,便是因为他们执着的人、事、物异于常人,艰于世事。
秦某私以为自己所求仅为五百两纹银,实乃俗物中的俗物,委实与那些持之以恒、心地坚韧之辈不得相提并论。”
她不常一口气与人说这么多话,说完气息略急,脸蛋也涨红了几分,倒是给黯淡的面容增加了几分生气。
一口一个秦某,满嘴的刻板道理,老气横秋得一点也不像个姑娘家!
雍阙见惯了大内宫廷里各色或妖娆或贤淑或高不可攀的妃嫔美人,见了这样的秦慢,惊艳没有,另眼相看也没无,只有满满的啼笑皆非,打趣的心思也没了:“罢了,朽木不可雕也。”
他淡淡地丢下一句,拾着端方从容的步伐踱回自己屋中,一开一合,雪青色的颀长身影隐入房中。
很快,一点烛火亮起,幽幽地照亮了半边窗。
于迟在初春的晚风里打了个寒颤,从初见雍阙到现在,这个男人给他的印象一直不太好。
哪里不好,他又说不太上来。
总觉得他那样的人,天生不是与他们一路的人,就像天上的月亮与星辰,合该高高捧在天上,俯瞰芸芸众生。
可他又似并非那般高洁无垢,每当于迟触及那张近似天人的面庞他就匆匆略过视线,不敢多看,多看一眼他觉得自己的脊梁骨嗖嗖地竖起寒毛。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和他们住在一个院内?
于迟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不知不觉间竟将心声念出了口。
秦慢听到后啊了一声,也随着他喃喃道:“是啊,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