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颀长优雅的五指懒散的张开来,若无其事的挑起自己轮廓优美的下颌,莞然一笑道:“汜水,我来迎接你了,我美丽的王妃”
我的,母亲
仿佛受惊的蝴蝶一般颤抖的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纤细的身体无助的抱着我,可是眼神里分明有着缠绵的不舍和爱恋
她是爱那个男人的吧否则,怎会甘心等待这许多年华否则怎会情愿藏匿在这狭小的城市里不可得见这个男人是她的劫
如果没有这一天,或许我仍是少年般天真的懵懂在纯良的生活没有被染上过多的笔触之前,在经历这一场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我应当叫做父亲的人抛弃我十八年不曾露面的人如今若无其事言笑晏晏的人,让我母亲孤苦无一的人我是不是,应当彻底忘记你的名字,你的身份的一切事实存在与上古神话里的血魇一族高贵而无与伦比的王上我的生身之父血魇之王:温月白
这个世界当真是狭隘所以你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我,找到了我的母亲你曾经垂帘的人间女子因为你片刻的宠爱,让她沦为这个世界不耻的存在血液里潜藏的暗疾成为她痛不欲生的理由,每一次丧失理性的对无辜之人张开锋利的噬齿每一次看到清醒过来看到血光莹然的双手收缩的瞳孔,绝望的眼神这些他永远都不知道他只是喜爱了她,却没有合适的时机来带她进入他的世界所以他放了手任由她在这个世界上痛苦的生活直到我十八岁的成年礼他在月夜中出现带来最神情的邀约却不知,我的母亲早已无法忍受这些扭曲的事实她仅仅是,放不下我
因为放不下,所以忍辱负重了十八年,直到我稍稍可以担当因为放不下,所以被痛苦和思念整整折磨了十八年直到他出现我现在常常在想,那个时候的母亲,一定是早就猜到了他的出现吧,所以才舍得离开,舍得让她抛开万分痛苦的爱情,永远的离开
温柔的笑,眼底满是悲伤的余烬,指端写满爱怜,却只是轻轻的问:“绯白,你会忘记我么?”
少年认真又坚定的声音里夹杂了心底太多的担忧和不安,却仍是允诺了她一枚永不作废的誓言“你是我的母亲,永远是”
这个事实永远无法更改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的记忆囧
(番外:沉睡的记忆中)
他没有带走你,因为你抢在他之前让死神带走了自己你的目光仍旧是安详和温柔眼角满是多情的泪光最后一秒的深情和不舍而后坠入无边的深渊我的世界停止运转思想停留在你深插入自己心脏的右手喷薄的血液映红了整个房间还有他的不可置信的双眼我竟看到一抹难得的哀伤这算不算嘲讽?
他爱的女人就这么决绝的死在他眼前他甚至来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酿造的惨剧轻轻上前挥手拂散她的尘埃我还来不及从思想的桎梏里跳脱他已带我离开
他带我离开
我记得那过度里猩红的一切记得他华美的蕾丝长袍记得他暗夜里偶尔凝固的思想记得他凝视我时眼底淡淡的哀伤仅此而已
他已是这国度里独一无二的王他有高贵无比的妃宠有血脉相连的子嗣而我不过是他留恋凡尘而遗留的孽缘一个不成功的创造品
一个混血
就连脖颈上唯一的王室标识也被母亲拼死立下的封印牢牢尘封进身体里或许只有在血脉霍乱的时刻才可得见而除此之外,我唯一可以表明正身的只有这一张比起温月白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绝美脸庞是血魇一族容颜不败的亘古真理
我的耻辱
无数次想毁掉这张代表着扭曲身份的脸,却永远能被温月白第一时间补救只需轻轻挥动一下手指,我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末了,仍旧是那双宁静安详的凤眼深深的注视我说一句:“除了我,没有人能决定你的一切,包括你自己”
冷漠的男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波澜不惊出事淡定的脸,仿佛母亲死那一刻他眼底的错愕,已经相隔千年
我的恨
弥漫在血液里,燃烧了骨骼促成我日复一日的成长不再是少年的青涩变的足够担当担当我的仇恨
直到那个人出现
我知道,他与我的不同,并不止存在于血液的差异我只是旁人眼里耻辱的混血而他,却是堂堂正正的王室血脉正如同那一双妩媚又高贵的桃花美目波光流转濯濯如华懒散的靠着雕花精美的门框,惬意的说:“我要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温捻凝”
血魇皇室的七皇子,温月白最过宠爱的子嗣集万千华贵于一身的骄子众人眼里与我天差地别的身份
嘴角忽而不自觉的漾开一抹诡异的笑,那应当是分外的妖娆而后不出所料的遇着那一双惊异的眸子,牢牢的定格在我脸庞,良久,那么轻的说一句:“你当真是,妖孽”
我当真是妖孽
唯有妖孽才会不惜一切手段去引诱自己的兄长,唯有妖孽,才会为了报仇,不惜放弃手心已经握着的一切即使是被人唾弃的一切
让他迷恋我无可救药的迷恋我直到死
让温月白亲眼看着自己酿造的苦果一点一点的成熟
让他亲自体验背起伦理和束缚的毒酒
让他,屈辱
那一双凤眼终于被染上了复杂的情感眼底闪烁不明的意味终于不能在旁若无人的微笑终于肯正视我眼底的嘲讽和怨恨却,竟然只是淡淡的说一句:“没有用的除非有一天你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战胜我否则这一切在我眼里都完全没有意义”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思想凝固成冰世界的天枰再一次塌陷如果不可以战胜你是不是要日复一日的生活在你手心被你牢牢的困守做这个空间里残碎的伪劣品做一具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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