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稳稳划出燕子坞,女仆站在船头迎风而笑。
听着身后段誉和慕容复的对话,心中只觉有趣万分。
放眼眺望着烟波浩渺的太湖,女仆启唇吟唱,“拂水竞何忙,泛舟归偏驶。
双燕衔泥入堂来,众雏还识故巢居。
春烟暝渡微,落花得泥香。
年年岁岁流莺去,朝朝暮暮眷恩宠。”
歌声柔曼,回肠荡气。
段誉虽听得赏心悦耳,却仍不由得泛起一身鸡皮。
心中暗道,这慕容复也够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了,一首江南小调,居然还要著上“众雏还识故巢居,朝朝暮暮眷恩宠”
这句话。
扭头见慕容复正在闭眼假寐,段誉想着不如就这样将他推下太湖,念头才在脑海闪过,就听见身旁那人眼也不抬的道,“段世子还是安分坐着的好。
现如今已经出了燕子坞,再落水,可没有衣裳替换了。”
段誉狠狠白了他一眼,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千年老妖”
后,索性侧头看向另一边,不再搭理他。
感觉到身旁人的闷气,慕容复弯唇淡笑。
湖风拂过,携着水露荷香扑鼻而来,小船悠悠摇入迷雾丛中,瞬间消失了踪影。
小船绕过燕子坞另一侧向北划去。
数个时辰后,在无锡水畔停靠。
慕容复率先走上岸,回身想要去拉段誉,却被他一掌拍开。
慕容复笑笑,丝毫不以为然,转身沿着石子路往无锡城内走去。
段誉朝女仆连声道谢后,几步追上慕容复,道,“人家划船也很辛苦的,你招呼不打就走,真没礼貌。”
慕容复脚下未停地边走边道,“那下次便由你来掌船好了。”
“你……”
段誉气得语噎。
想要反驳,一时之间又找不到更好的言语,只得怒气冲冲地上前朝他狠狠踹了一脚,却被他飞快躲过。
日头下,慕容复笑意盎然,如沐春风。
段誉却是满脸怒火,星眸也因生气而愈发的黑亮,一副只想将慕容复剥皮拆骨的忿忿神情。
“饿了吗?”
也不管段誉如何生气,慕容复看了眼旁边的酒楼,笑道,“先进去吃点东西,好存足力气继续厮闹。”
段誉听他一席话里含尽揶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越过他身子抢先走进酒楼,噌噌噌地往二楼上去了。
跑堂的过来招呼,段誉一眼瞧见慕容复跟了来,忙大声道,“小二,你这儿有什么好酒好菜的,只管上满桌子。”
指了指慕容复,道,“这位公子爷付账。”
慕容复走过来对着段誉坐下,将剑搁在就近的桌边,笑道,“段世子可真是,菜多了不愁啊!”
“我有什么好愁的。”
段誉抓起一双筷子,笑嘻嘻地道,“你慕容复不是很有钱么?说什么金银珠宝从不缺。
怎么,吃你这么点东西,就心疼了?”
慕容复端起壶倒了杯茶,递到段誉面前,慢悠悠地道,“这银两既是花在你身上,我自然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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