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整个人跪倒在地,朝殿上所坐之人不住磕头。
耶律齐只听了个尾部,也不知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但见那人磕头不断,声响大到自己站在几丈开外也能听得清楚,探头看出,从自己这个角度虽无法看见公子聿所在,却正好瞧见磕头的那人,满面是血,显然用力过大导致磕破了额头。
公子聿略显深沉地盯住那人看了一会儿,脸上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若本宗执意一意孤行,你又当如何?”
平淡却隐含着致命威胁与压迫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耶律齐的心狠狠□了一下,那种冰冷寒颤的异感漫延整个身心。
在场之人皆噤若寒蝉,唯独地上磕头那人却猛地一下直起身子,双眼看向公子聿,一字一句坚定道,“宗主若一意孤行,属下唯有以死明鉴,求宗主收回成命。”
殿中寂静无声,就连空气流动的声音也仿佛清晰可闻。
少时,公子聿低低笑了起来,温和的口吻,脸上春阳般的笑靥,和他眸子深处的那层冷冽寒意极不相搭。
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公子聿走近那人身前,背影正好映入耶律齐眼帘,却也恰恰挡住了他的视线。
“既然如此,本宗就成全左使心意。”
公子聿背与身后的右手疾挥而出,震在那人头顶。
所有人都未能从中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子聿的内力强劲而下。
耶律齐听他口吻里隐匿着浓郁杀气,便在心中暗叫不妙,但被公子聿背影挡住,也不知前面究竟发生何事。
片刻,等那墨袍身影走开时,耶律齐瞬间瞪大了双眼——那原本跪在地上的那人,此刻双目圆瞪,污血如泉涌般从头顶涸涸流出,张大了口在耶律齐的视线里倒下,顷刻死去。
耶律齐只觉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透心的凉意传遍四肢百骸,令他冷到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耶律齐一步步往后退去,这是他自认识公子聿以来,第一次对他产生这么强烈的惧怕。
即便是在他以耶律燕来威胁自己时,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耶律齐无法抑制住脑中一遍遍回放那人死前满面污血、瞳孔放大时的模样,喉咙处一阵阵的翻涌,令他反胃。
接下来公子聿还说了些什么,他也未能听得真切,忍着胃里的翻滚退到侧门后边,紧闭双眼低声喘气。
他不是不明白,这是一个残酷而现实的武侠世界,从来都是强者为胜。
在经历了父死兄亡等一系列的变故后,他以为自己已看淡了这些所谓的血腥厮杀,却不想那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无法忍住心底那翻江倒海般的呕吐欲望。
一只手轻轻抚上耶律齐头顶发丝,温柔得令人心醉。
耶律齐惊地抬头,公子聿那张含着暖暖笑意的脸倒映在眼底。
耶律齐心在瞬间狠狠一悸——那是因为惧怕。
起身往后退去,避开公子聿的触摸,耶律齐低着头沉默不语。
公子聿深深凝望着他,半刻后眼角染开一丝笑意,问道,“睡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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