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不是我,我那时候只是个纸老虎。”
陈芷瑄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勇敢的是那天被留下来准备英语竞赛的林林,她那个时候又漂亮又强势,是我们班的班长。
我还记得当时太阳快下山了,阳光红得像血一样,她逆着光站在楼梯口,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一根扫帚,拿扫帚被她拿得像把青龙偃月刀……”
周济相仿佛看到了那个模样的苏林,皱了皱眉笑了起来。
“对,挺好笑的,她那个时候也就一米四吧,竹扫帚一米八来着。”
陈芷瑄嘿嘿一笑,“她哼哧哼哧走下来,一个神龙摆尾把扫帚尾甩别人脸上……不过她这种乖乖女什么时候真打过架啊?没个三两下就被缴械了,还扯坏了衣服——不是我说啊,那个校服的质量真是差到让人想骂脏话。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林林还被他们的剪刀划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送去医院之后打了破伤风还缝了三针。
那个伤口就在耳朵后面,没有伤到鼓膜啊、气管啊神经什么的真是算幸运了。”
“……”
“好在竞赛的指导老师们很快就过来了,一看我们那副狼狈样,林林还捂着耳朵血流个不停,当然就知道生了什么,连那刮伤了好几个人的青龙偃月笤帚也变成是他们的武器了。”
陈芷瑄说着扑哧一笑,“反正不论对方说什么林林都指着他们嚎啕大哭,所以他们第三天就被学校开除了——毕竟是英语老师们的心头肉林林呀,而且那个负责处理现场的老师还是教导主任的老婆。”
周济相附和地笑了笑,握着纸袋的手却越攥越紧。
“她从小身子弱,打完破伤风就烧了,折腾了一周,还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聊一些有的没的。
但她从来不说自己伤口炎多难受,以至于我那段时间一直以为她的伤没什么事,直到后来我偶然看到她那个恐怖的疤。
我知道她是怕我经历了那种事想不开,还天天缠着我一起上学放学——我倒是好了,除了有点恐男外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我慢慢觉得她变了,没以前那么勇敢自信了。
只有在御姐李的课上我才能看到以前的林林。”
陈芷瑄叹了口气,看向周济相,“哦对,有没有现她在学校从来不扎高马尾,就是因为那个疤。
那个疤不仅仅在她耳后,还在她心里。”
“应该不只是那个疤的原因吧。”
周济相轻声说。
“是啊,让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当然不只那一个疤,林林其实还……”
陈芷瑄忽然苦笑了一下,“但是以我和你这点淡薄的交情,我就只对你说这一件事。
而同样经历过这件事的我一直都在想,她有没有后悔那个时候跑过来?”
“她应该没有后悔过,而是愧疚,觉得自己身为班长却没有处理好同学之间的关系,让这样的事生了。
她现在也是这样子,总是在努力试图和所有人搞好关系。”
周济相无视了她前半段吊胃口的话,只是微笑道,“她要是认为不出手就不会有疤,肯定不会和你天天腻歪在一起了。”
“是啊。
这些年我都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她。”
“王倾也和你们从小就认识吧?”
“嗯,不过他那个时候和我们不是一个班,但他爸爸和林林的爸爸是大学同学,所以他们从小关系很近,我算是后来加入的。”
“他们从小关系很近?”
周济相轻声重复道,转头问她,“但现在看起来你和他关系更近一点?”
“是我小弟当然更亲我啊!”
陈芷瑄骄傲地仰起头,“毕竟我五年级的时候帮他教训了一顿欺负他的小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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