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许妙愉看来,这是绝对不行的。
不仅不能告诉许家,还要千方百计地瞒着。
母亲临行前的话犹在耳边,许妙愉打了个冷颤,抓着他的胳膊,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以。”
感受到她的坚决,景珩诧异了一瞬,没有表现出不解,只是放轻声音循循善诱道:“为什么?妙妙你有什么顾虑吗?”
许妙愉顿了一下,姑母的事情事关裴家清誉,这些年她一点儿风声也没听过,自然也不能从她这儿传出去。
可是这件事不能说的话,还能用什么理由来搪塞呢?
她想了又想,自认为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你现在只是一介白身,说了他们一定不会同意我们的事情,而且就这么贸然暴露,以后他们就会防备着我们见面了。”
这个理由怎么想都很有道理,说着说着许妙愉都被自己说服了,要是没有母亲的威胁,这的确也是横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障碍。
景珩沉思道:“我在朝中也不是毫无根基,如果是这个原因,我们可以暂且分开一段时间,我会向他们展示我的诚意。”
“你——”
许妙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不是没和他交过心,她知道他内心对朝廷对长安城真正的想法,她也知道他不喜欢这里,可是现在,他即将主动重新踏入这漩涡之中。
她很想说出真相,但是不能,她只能抱紧了他,撒娇道:“可是我不想分开呀,再等等好不好,我会想办法的。”
话已至此,景珩如何能说出一句不好来,他僵硬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担忧与不安,只恨自己没有办法消除之。
许妙愉终于开心地笑了出来,她抬起头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景珩猝不及防,也是一笑,将怀中的纤腰抱得更紧,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暧昧的氛围再度出现,正在这时,洞外传来咚咚咚三声连续而短促的敲击声。
景珩转头看向洞口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是卢啸云他们。”
许妙愉紧张地握着他的手,这个时候,如果外面是卢啸云等人,好像的确比另一伙人要安全,她问:“我们要出去吗?”
景珩思索片刻,“出去吧,他们能找回来,说明外面已经安全了。”
许妙愉点了点头,迈步往洞口的方向走,些微痛楚仍然源源不断地传来,幸而这番还能够忍受,卢啸云等人此前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倒也不用刻意在他们面前隐藏。
景珩谨慎地拿着剑柄在岩壁上也敲击了三下,同样的节奏,与他们对过暗号,才拉着许妙愉走出去。
雨已经停了,黑夜无星亦无月,只有不远处的市坊灯火通明。
年关将至,上面一道诏令,将宵禁放开,长安城的夜晚比平时更加热闹。
卢啸云等人举着火把站在洞口,梅夫人也站在其中,许妙愉扫了一眼,果然没有看到卢文元。
在卢啸云的讲述之中,他一直关注着长安城中的景珩,今天现了不寻常,似乎有人想置景珩于死地,于是带人来相救。
他的人一路追踪,猜到景珩可能藏身山洞之中,便想办法引开了附近的杀手。
依卢啸云所言,危机尚未解除,景珩最好随他们先去灵泉镇躲避,但景珩顾念着许妙愉,执意要将许妙愉送回许府,卢啸云略一沉吟竟也同意了。
许妙愉心中疑惑,卢啸云的讲述中从未出现过她的名字,可是他们看到她时,又都没有感到惊讶。
这一困惑直到他们下山之后,终于得到了答案,山脚下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和车前焦急地走来走去的人许妙愉都再熟悉不过。
直到这时,卢啸云才又说:“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许小姐的仆人,他们似乎正想回许府找许少将军求援。
在下认为此事复杂,恐怕不要再将许少将军也牵扯进来,便拦下了他们,许小姐莫见怪。”
说是这么说,许妙愉可没从他的口中听出丝毫歉意。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忍。
紫苏老远就看到了她,立刻朝她狂奔过来,人未至哭腔先至,“小姐,您没事吧?”
许妙愉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周围,示意她不要多问,紫苏终于学聪明了点儿,赶紧闭嘴不言,只是眼睛通红,显然是被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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