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说法,他这可是大功一件,此事就算不感到高兴,也不该如此担忧。
其中另有隐情,王宝风却不便在此详说,他还要立刻进宫一趟,等他出来再向景珩解释,王宝风最后道:“只要我还能活着出来的话。”
王宝风进宫后不久,宫中传来消息,太子谋反,已被贬为庶人,囚禁在新修建的长春宫中,朝中太子一党亦被清洗,趁此机会,时人互相攻讦陷害,朝中一时间人人自危。
动荡之中,却有两人不仅不用担心受到牵连,还从中获益。
一是正在前来长安路上的吴王宣朗,太子被废,其余皇子要么在外就藩,要么不被建兴帝所喜,他一跃成为太子的热门人选,还没进城,各方已经蠢蠢欲动准备巴结讨好。
二是痛失兄长与妹妹的刘昭仪,本就荣宠无限,建兴帝出于愧疚,又各种补偿,将她晋位淑妃,对刘家也大加赏赐以安抚。
除此之外,还有两人的调动引人注意。
王宝风升任宁州刺史,即刻赴任,而右金吾卫中郎将一职,由宣州司马李钦接任,一个明升暗降,从京师重要职位到了偏远地方,另一个则刚好相反。
也是因为这即刻赴任的要求,景珩最终也没等到王宝风的解释,当他回到金吾卫营中之时,王宝风已经出了长安城,向西南而去。
朝堂上的动荡暂时还影响不到许家,但有另一件事绊住了许夫人为许妙愉选婿的步伐。
许夫人的父亲原是朝中重臣,两年前受皇宫东侧宫殿失火一事牵连被贬谪,而后因病致仕,回了祖宅养病。
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怀念起在外的儿女来,叫人托来口信让许夫人回去一趟,许夫人知道父亲身体已经不大好,不敢怠慢,稍加收拾便要启程,至于许妙愉,却被她留在了长安城。
冬日寒风凛冽。
距离太子被废已过去两天,虽然影响不到许家,但消息还是在许家传开了,就连紫苏这个不关心朝堂的小丫鬟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早上为许妙愉梳头时,她心有余悸地说起自己认识的一个东宫的丫鬟,在这场变故中侥幸活了下来,却断了腿,如今每日以泪洗面。
许妙愉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摇头道:“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紫苏道:“小姐您说得对,太子妃您还记得吗,那么嚣张的一个人,不也没了命,当真是世事无常。”
许妙愉还真没了印象,思索了许久,终于记起,几年前,这位已故的前太子妃还未出阁时曾欺负过蒋熙怡,那时还是她为蒋熙怡出的头。
没想到几年之后,两人竟都魂归泉下,许妙愉轻抿樱唇,原本尚可的心情突然变得糟糕了。
父亲迟迟不见回来,母亲又离开,再联想到朝中局势,心中的不安又隐隐浮现,许妙愉梳妆完毕,披上一件红色大氅,推门出去。
前几日下了场雨,天气愈寒冷,再加上天空阴沉了好几日总不放晴,厚重的云层就像巨石压在人的胸口,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这古老的城池,让人觉得压抑。
“紫苏,你去跟祖母说一声,我想去城外的庄子住些时日。”
“啊?”
饶是习惯了许妙愉的突奇想,紫苏还是忍不住惊讶,“可是小姐,这么冷的天气——”
许妙愉怒道:“要你去你就去,废话什么,你要是嫌冷,大可留在府中。”
那可不行,紫苏连忙道:“奴婢马上去,小姐您可不能扔下奴婢不管。”
许妙愉能够任性这一回,还是因为她的母亲即将离开长安,母亲一走,她简直就是鱼入大海,再没有人能管得住她。
不过,许夫人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临行前,特意将许妙愉叫到了自己屋里。
许妙愉进去之前,心想娘不就是要走走之前敲打一下我吗,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一进去,许夫人的第一句话就让她脸色一白,“那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
许夫人靠在贵妃榻上,颜姑为她捏着肩,屋内原本还有几个忙碌着收拾行李的婢女,此刻却被颜姑赶了出去。
许妙愉强自镇定心神,装傻充愣道:“娘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许夫人轻飘飘地睨她一眼,“别想糊弄,你就是从我肚子里出去的,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能不清楚吗?”
许妙愉眼珠一转,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莫非娘你说的是熙怡去世的那一晚,那天晚上我伤心得紧,没太注意,好像是有个男人来见过我,但他是蒋家的管家,来劝我回来的。”
她敢撒这样的慌,还是因为知道母亲绝不可能去向蒋家求证。
“管家?许妙愉,是看来我平时对你太过放纵了,你竟然说得出这般拙劣的谎言。”
许夫人从贵妃榻上坐起来。
颜姑收回放在她肩上的手,静静地立在一旁,心里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当时夫人预料到小姐不会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房中,派了人暗中监视,果然小姐大半夜偷偷要去找蒋熙怡,夫人不忍阻拦,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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