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过去时,正赶上大夫为蒋熙怡诊脉,她默默看着,结束后偷偷将大夫拉到一边,问及蒋熙怡的情况,大夫却只是摇头叹息。
听闻蒋家已经在着手准备后事。
如此又过了数日,某天,她照常去见蒋熙怡,却被蒋夫人拦了下来,蒋夫人说,蒋熙怡现在已经虚弱到下不了床了,她不愿许妙愉看到自己这般脆弱的模样,特意嘱咐了不让许妙愉进去。
许妙愉无法,只好回去,蒋夫人也是满脸的憔悴,她甚至不敢再托人去蒋府问蒋熙怡的情况,害怕再三提起,对蒋夫人她们也是一种伤害。
如此煎熬了半个月之后,十月末的某天,蒋熙怡身边的婢女突然急匆匆地过来,请许妙愉去蒋府,许妙愉心里一沉,什么也顾不上,抬脚就跑到了蒋府。
她又见到了蒋熙怡,穿着一身锦衫罗裙,梳着一丝不苟的髻,未施粉黛的脸上不见往常的病容,反而红润如玉。
那是许妙愉从未见过的她,如果她没有生病,大概就会是这个样子。
见此情形,许妙愉丝毫没有感觉到开心,她已经隐隐察觉到了原因,巨大的悲痛袭来,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扬起笑容向蒋熙怡走了过去。
“妙妙。”
蒋熙怡笑着招呼她,亲切和煦的笑容在阳光下甚是耀目。
“熙怡……”
许妙愉想说两句俏皮话逗她开心,刚唤了她一声,余下的话就堵在了嗓子眼,喉咙紧,好像被人扼住了。
这时候如果强行说话,恐怕会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吧,许妙愉仍然维持着笑容,却紧紧闭上了嘴。
“怎么笑比哭还难看。”
蒋熙怡笑话她道,她自己是没有什么避讳的,还安慰她说,“不要难过,我们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妙妙你不知道,这些天我躺在床上,才是真正的无力,现在能起来走一走,还能跟你这样说一说话,我真的很开心。”
许妙愉重重地点点头,依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是听到蒋熙怡说她现在感觉很开心,她心底的悲痛好像也少了一分,她也安慰自己,或许对于蒋熙怡来说,这才是解脱。
蒋熙怡微笑着看着她,突然狡黠一笑,“妙妙,上次我说的话,你可要好好考虑。”
许妙愉脸上显出一丝窘迫来,嘴唇蠕动,呐呐不语。
蒋熙怡又郑重其事地说:“不管怎样,你要记得,什么事情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
说完这句,似乎是为了更加放松一些,她又提起了许妙愉小时候的糗事,语气中满是怀念的意味,许妙愉也配合着她回忆起往昔来。
两人闲聊了许久,直到蒋熙怡觉得累了,许妙愉这才打道回府。
当天夜里,狂风大作,风声呼啸,许妙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穿衣出去。
紫苏猜到了她的心思,早就在门口候着她,两人自那条曾经走过的路又来到了院墙边,许妙愉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人在跟着她,许府里面当然不会有歹人,那是她母亲派来保护她的人。
许妙愉又跳到了小巷中,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蒋府,却踌躇起来。
这时,小巷的阴影之中,慢慢走出了一个人。
身姿挺拔,眉目俊美,是许久不见的景珩。
景珩看见她,解释道:“我听说蒋小姐……”
他与蒋熙怡并不熟悉,但毕竟曾经有过交集,听闻蒋熙怡快不行了,虽然不像许妙愉那般悲痛,也感到唏嘘,不自觉便走到了此处。
这种时候,好像什么样的反应都有些奇怪,许妙愉只当没有见到他,仍然瞧着蒋家,她不能贸然进去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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