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浸慢慢地眨眼,语气有七分漫不经心的意味,尚余三分不知真假的无所谓:“没担心啊……国庆不是放假吗?他最近来这边玩。”
宋浮遥有点轴:“嗯,那小子又缠着你了?”
想起云遇委屈的表情,云浸实在是做不到冷脸相待。
云浸不想多谈,“他不敢的。”
“也是,他最听你的话了。”
宋浮遥笑着,知道这姐弟之间别扭的相处模式,不再多说。
云父云鹤在云浸生母去世后的第二年娶了梁子殊。
彼时云浸已经过了渴望亲情的年纪,她不曾在真正有血缘维系着的一家三口圆满时获得来自父母的爱。
在牢固的三角形家庭破碎后她也不奢求能得到什么亲情。
从小她就知道她没有真正获得过自己小时候很想获得的东西。
长大后自然不会天真又固执。
梁子殊带着与前夫生的儿子一起住到了云家。
云遇是后来改姓为“云”
的。
彼时云遇还不姓云,是个十一岁但有点害羞内敛的小孩。
他似乎很喜欢云浸,虽然年少时云浸大多时候对他不亲近。
在云浸没离开家上大学之前,云遇很粘着她。
云浸不理解,她觉得自己跟小孩的脑回路天然有壁。
跟很多人揣测的恶毒后妈不同,云浸不得不承认,梁子殊是个温婉的女人。
她尽力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尽量对云浸和云遇一视同仁。
只不过也是一些表面之情,再多的她是给不了的。
人人都有偏心,更何况是一个母亲。
这很正常,从现梁子殊对她客气得宛如对待一个外来贵客时,云浸就藏起了年少时升腾起来的期待,这么多年了云浸已经接受良好。
多年来,对于后母,至少在表面功夫上,云浸从未失礼。
云浸从未对后母有所冒犯,就连对难懂的弟弟,她最过也只是不理人。
小孩子的兴趣很容易就会过去,她不给小孩子黏着,过一会云遇可能就识趣了。
看清楚了云家这些感情成分,当时的云浸就觉得很没劲,这么多年来依然如此。
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跟别人建立所谓的亲缘联系,没有什么恶意的想法。
但这种行为落在顽固强势的云鹤眼里就成了不懂事、不成熟的厌恶与仇恨。
“我得走了,下午还要继续忙。
这茶好喝,主调是茉莉和绿茶,还放了什么?”
宋浮遥拿起喝完了但尚有几分残温的茶杯贴在了云浸手腕处碰了碰。
“……嗯,糖块?”
云浸从迷茫的情绪里抽离,略略地回想了一下。
宋浮遥:“?”
就没喝到甜味的宋浮遥觉得很离谱,难道是低糖版的?
来不及想太多,她同事在连环催她了,她不得不走。
反正目的达到了。
遗憾的是,很多时候阿浸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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