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休息了吗?”
魔王的声音透过乐师身侧的床幔。
背对着床沿假寐,一动不动地保持姿势,希拉瑞猛地睁开眼睛。
西蒙娜回来了?
她……她没有接受狼人的示好?
执政官很难形容清楚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是成千上百朵花忽然挤挤挨挨地开满冬季的花园,隔着几层垂落的帐幔,她的影子就这样覆盖在他身上。
他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砰砰地在胸腔中击打搏动,他的心脏活力四射得仿佛是笼中那不甘寂寞的小鸟。
数不清的话语涌到乐师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沉默地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体味着搅成一团的酸涩、庆幸和得寸进尺的委屈,他第一次觉得张口音竟是件如此困难的事情。
也许是看穿了乐师的情绪,伸手挑开帷幔,西蒙娜轻轻地笑了笑。
“不生气了好不好?”
抚摸过乐师披散的缎子似得长,她的语气亲昵得让执政官目眩神迷,“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忘掉。”
这是——被安慰了吗?
再也不能维持无动于衷的假象,克制不住地想与她亲密相依,按住清晨时被她亲吻过的、仍在微微热的眼角,乐师在西蒙娜俯身靠近时转过身来。
“嘘,”
魔王的手指按住他的嘴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她的瞳孔深邃如海:“别担心,我会记得多陪你。”
只是一句随口的分不清真假的承诺而已。
但是,但是。
扑嗵。
执政官听见自己义无反顾地跳进海中漩涡。
……
“做得好。”
沦陷在交织的欲望之中,乐师听到西蒙娜微微沙哑的称赞。
他还能做得更好。
垂下湿漉漉的眼睫,在收紧的皮质颈环间艰难呼吸,乐师竭力讨好着他的陛下。
什么时候能毫无伪装地留在西蒙娜身边呢?视线在魔王的角上短暂聚焦,没有精力捕捉那些纷繁的念头,汗珠沿着希拉瑞的下颌滚落。
魅魔有条灵活而意志自由的桃心尾巴,倘若这条灰扑扑的尾巴能缠绕在西蒙娜的手腕上,他——
他不敢想。
52
但他敢给银的狼人找上许许多多的不自在。
“按照计划,”
执政官审视着笼子里的黑山羊,“短期内,哈里斯不该有机会进入宫殿。”
狼人受到的疏远并不是意外所致,执政官淡淡拆开新一份文件,为了加快哈里斯被魔王厌弃的度,弗莱特面面俱到地制作着陷阱。
魔王与乐师消磨时间的同时,黑山羊本该让哈里斯落入麻烦缠身的境地。
“而你做成了什么?”
执政官心情相当不佳,“一点不痛不痒的轻伤和冷待,哈里斯甚至依然拥有直接进入王宫面见陛下的特权。”
不够,弗莱特缓缓呼吸,现在的一切都还远远不够。
黑山羊萎靡地夹紧尾巴毛。
“可是哈里斯的警惕性实在太高,”
它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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