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满脸不可置信地回头瞥了她一眼,在触到她额角还留着血的伤口时露出恍然而悲凉的表情:“扬州……这里是扬州。”
“你刚才说,鞑子要入城?什……什么鞑子?”
赵明州竭力压过周围喧嚷不断的鼎沸人声。
男人肩膀上的孩子随着跑动不断下滑,赵明州眼疾手快地往上推了推,满头大汗的男子缓了口气,道:“就是那帮清狗啊!
围了好几日了,这帮狗杂种要是进来了,只怕咱们一个都不得活!”
赵明州的脑海中蹦出八个字,下意识地喃喃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你说甚?”
男子没有听清,晃动个不停的脑袋往赵明州的方向探了探。
赵明州沉声道:“我说你说得对,鞑子若进来了,一个也不得活。”
她的目光穿过时光的迷雾,穿过如同巨大蠕虫般在巷道中拥挤的人群,凝在某个不可知的远方。
这一刻她终于能够肯定,她的确是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扬州屠城的那一天。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赵明州的动作比脑子反应得更为敏捷,一个闪身便躲到了沿街商铺的檐下,脚步还没停稳,一架四匹马拉着的车辇便风驰电掣地冲将过来,卷起一地的烟尘。
那车辇之上端放着一座朱红色的车亭,亭子外围着十二扇精美绝伦的簾子,亭盖四周垂着如意滴珠板,其上流苏凌乱晃动,随着车辇的颠簸出嘈嘈切切之声。
人群尖叫着闪躲,让本就混乱不堪的街道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车辇也如同冲向礁石的海浪,度骤然降了下来。
明州微微侧头,正瞥见车辇被风扬起的帘幕后露出一张年轻而苍白的脸。
她从来没见过男子的面容上出现过那般俊俏虚弱的眉眼,就恍若被云雾打碎的月光,堪堪落在空寂无人的雪原。
那种不容于世的洁白,在混乱的当下更显得惊心动魄,明州的目光也被那片白攫住了。
剧烈晃动的车厢之中,男子的目光也定定地朝着明州的方向望了过来,在触到明州对视的眼神之后便再也不肯挪开。
那雪胚塑成的五官生动起来,男子双眉向下一耷,露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隔着人群向明州大喊道:“阿姐,救我!”
那种神态,就仿佛素不相识的赵明州是他的守护神,在这即将被攻破屠戮的城墙之中,唯有她是他的救赎。
——阿姐?
赵明州僵住了,她终于彻底想起来了。
她叫赵明州,而她的妹妹叫赵般般,自父母相继离世之后,二十岁的明州便承担起了抚养年仅五岁的般般的重任。
般般有着先天性的心脏病,为了妹妹的医药费,自幼习武的明州放弃了苦练的刀法,转而练起了拳。
她的搏击不注重地面技巧,仅靠摧枯拉朽的拳势打出了一片天下,仅用两年时间便成为了蝇量级和草量级的双料冠军,也是十年来罕见的赛事黑马。
然而,般般的身体也愈虚弱起来。
为了能给妹妹凑齐天价的手术费,明州接受了投资方的邀请,对战比她高出两个量级的羽量级拳王。
这是一场完全不合规的无限制格斗,而赵明州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在被对手一记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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