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冬已经将棍子擦好,站起身来,向端涯锦急急地道:“你少来编排我家公子……”
说完,眼风又急忙向身旁扫去,见大军正有序进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说话,才松了口气,声音清脆,略高了二分,掷地有声道:“我家公子可是对这紫金盘龙棍爱惜的紧,一天要擦几十遍,行住坐卧从不离身的。
今天此举,今天此举,嗯……还不是为了尽快的安抚民心,说到底还不是你这狗头军师不给力,我家公子实实的太不容易了。”
说罢向端涯锦做了个杀头抹脖子的动作,飞身上马,紧跟着奕阳王去了。
这时易无疾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清晰的传了过来:“噢,对了,端涯,天明之前,不要来扰我!”
上峰指示不敢违背,何况还是这位大杀神的命令,这一夜,绝帝城绝对非常安静,狗都不曾吠一声。
天渊军军容整肃,一切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并没有一点吵杂,而破城之后的诸多整备事宜,有总军师之称的万能奶妈端涯锦拿捏起来不要太顺手,他们这几年来攻克的城池大大小小的没有上千怕也有几百,无他,惟手熟尔。
而城中百姓,经历一场这样大的城破家亡,竟然也没有哀哭悲声传出来,一方面固然是北冶民风彪悍,不喜忧思,更多的一方面大概还是不敢,毕竟知道易无疾那个大杀神今夜就宿在城中,谁人敢啼哭!
绝帝城的破城夜,静极了!
北芒山巅,一处断崖之上。
易阳静静地半躺半靠在一块石头上,慢悠悠地喝着酒,赏着月,身边还散落着几个空的酒壶,此时他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周身没有一点点的杀气和戾气,与白天那个天降杀神,浑身浴血的样子大不相同。
他的容颜竟然出奇的好,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泛起一层极淡的光晕,像在异世游走的的逍遥散仙,既清冷绝尘,又蒙昧温柔。
他喝的酒是北地有名的碧沉香,此酒为极地寒泉水佐以岁寒三友所酿,极寒,极烈,有绵绵层层的幽香,便是酒量再也好的人,也敌不过杯。
而这样的酒,易阳几乎每晚都要牛饮几斤。
天边弯月如泓,光晕淡漠。
原本空静的北芒山巅,突然传出一声低低的痛哼之声。
一直趴卧在易阳身边的苍狼猛地立起耳朵,抬起尖脸向它主人的脸上望了望,一双狼眼中尽是惶急之色。
易阳的脸色惨白,浑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鲜血染透,数不清的如刀劈斧砍般的深深伤口,赫然一道接着一道地凭空出现在他的身上,其中数道伤痕皆深可见骨,鲜血淋漓而下,染红了大片岩石残雪。
易阳疼的几乎无法呼吸,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身上的伤口悄然间又多了数道,露出里面的白骨森森,其中左肩处被朔野北的犬牙墨刀贯穿的伤口更似有淡淡黑雾冒出,连伤口周围的皮肉都黑了一大片。
易阳正在被自己体内的剑气反噬,承受乱刃分身之苦,而这样的反噬近两年来每晚子夜都会生。
他自己甚至不能运功反抗压制,因为那样的话下一次的剑气爆就会成倍的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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