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而已,你若喜欢现在这张,留着也无妨。”
女子慢慢抬头看向东曦,虽然没说话,眼睛里却闪现出希冀的光。
东曦看向夷则,“神族的司花监,可有空缺?”
“呃,回主神,司花监日前在招幕伺花的小工。
我看这位姑娘于种植一道颇有成就,正好可以在司花监谋得这个差使。”
东曦回看向女子,“你意下如何?”
女子看了看东曦,又转头目光阴狠地看向月华清,表情十分纠结,她大约是知道的,若是跟东曦走,以后余生,就可安稳度日,但那样,便杀不了月华清,报不了这么年她欺辱自己的仇了。
可主神给予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不和东曦走,即使是杀了月华清,那她以后也只能做一只人人唾弃的怪物。
这个决择对她而言太难了,自己身体之所以出现这么大的异样,让第二灵魂成为了主导,大概率还是因为,月华清等人对她的打骂欺负。
她抱着头想得满头冒汗,痛苦万分,眼睛鼓瞪得如铜铃,纠结到了极点,情绪如有实质,不断膨胀,像要由内而外的爆出来一般。
突然她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随着她的抖动,身体也跟着产生了变化,原本美丽的小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极丑陋歪斜的脸。
整个人也迅干瘪瘦小了下去,转眼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见她这样,月华清反倒是轻了一口气,她知道,那个胆小懦弱的妹妹又回来了,施施然地从东曦身后走出来。
女子伏在地上,微喘着气,颤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脚,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光亮,她张了张嘴,却沙哑得厉害,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字符来。
她紧锁着枯黄稀拉的眉,用力地清着嗓子,又试了几试,才慢慢地跪伏于地,爬向东曦脚边。
“回,主神,奴名忍冬,方才,方才那个样子的我,实际上并不是我,她是我的同胞妹妹,名为寄奴,我们一灵双生,共用一副躯体,当我的神识为主导时,她就会化为我的影子。
我们虽相伴而生,性子却截然不同。
我自幼丑陋,受尽欺凌,却没有勇气反抗,十六岁时……”
她说得极慢,声音很苍桑,像是经历了苦难的万般捶打,衰败得没有一丝生气。
直说到后来,神情才有些激动,声音也提高了些许。
她说着看向月华清,指着她道:“当年,只因为,我误入了她大姐姐相看佳婿的琼花宴,她们便把我辛苦培育的花草全都践踏破坏怠尽,还把我丢进了肥水池里,百般折辱,连父亲母亲,也都不再阻拦,眼睁睁的看着我在肥水池里挣扎,每每我爬到岸边,都会被她们一根根掰开手指,再一次丢下去。
那时的我,只想死了算了,活着只有无边的屈辱,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寄奴的神识被唤醒,代替了我,把大姐姐,还有她的一众女使,全都,全都咬死了。
祖父要将我处以真火之刑……”
忍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自己趴伏在地上,似乎这一世苦难已将她挫磨的挺不起脊梁。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月华清一脸鄙夷地撇撇嘴,她生来是族里的贵女,族中年轻一代的天才,一直为有这样一个丑陋的妹妹而感到耻辱,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丑女人,偏偏在种植花花草草上面很有天赋,培育出的新奇花草,拿出去售卖常常被抢购一空,从而为族里赚到了不少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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