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裴延和二爷是血脉相连的叔侄,若她真把丈夫打死,哪怕只是打傻,不伤性命,要如何向裴家交代?
早知就不朝后脑勺打!
二夫人悔之晚矣,但很清楚事情既已生,而自己又无力解决,还是要问问裴延的意思。
“叔母不必担心,稍后将客栈地点告知卜林,他会帮叔母料理。”
裴延面色从容,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至于叔父为何跟踪母亲,我想我约莫了解一点。
还请叔母将母亲请来,我有话与母亲讲。
旁的,不劳叔母操心。”
“呃……”
二夫人还不是很放心,追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叔父醒不过来呢?延儿,我可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不是这方面的老手,不知下手轻重……”
裴延耐心听她讲完,“我知道了,叔母请宽心,万事有我。”
二夫人离去时魂不守舍地捂着自己心口,不敢相信担忧一路的事就这样解决了。
这厢,大夫人饮下安神汤,却仍暗自垂泪。
她没想到的是,裴延拿出一封他父亲裴攸之留下的书信。
温晚凝嫁入裴家本就是不情不愿。
一来裴攸之二婚,还比温晚凝年长十来岁,二来她心里早有人了且二人两情相悦。
裴攸之婚后才知晓此事,又因裴温两家联姻之后关系盘根错节,裴攸之选择将此事深埋心底,直到自己过世前才嘱咐儿子要把温晚凝安顿妥当。
“父亲临终前要我向您道歉,他耽误您十来年,对不住您。”
裴延道。
温晚凝早已泣不成声,“这是哪里的话,你父亲待我很好,很好……”
“父亲亦要我确认侯公子行踪,他的意思是,若您仍惦念侯公子,可自行离家与其团聚。
父亲亦为您准备一笔财物,托我转交。”
裴延拿出一沓泛黄的纸张,有地契,也有商铺的买卖契约。
温晚凝接过来只瞧了一眼便又泪目。
泪珠子滴落,很快洇开,温晚凝连忙用手擦拭,却是越擦越模糊,契约起皱。
裴延递上一块干净帕子。
“您心里不必有负担。”
裴延知道这位继母自小家教甚严,若他不提,继母怕是会如很多主母一样,一直待在裴府,父亲走了便照顾他,他有了后代便照顾后代,一生为裴府操劳。
所幸现下有个现成的实例可以帮忙说服母亲。
裴延道:“当今陛下少时被过继给膝下无子的先帝,陛下继承大统后亦未忘记生母,追尊生母为后,将其接入皇宫侍奉。”
温晚凝抬手拭泪,听裴延说:“孙后再嫁的风波,想必您也有所听闻,当时引朝堂近九个月的议论,最终孙后再嫁出宫,民间亦为之欢欣,市井之中流传不少戏说。”
“母亲,您不必有负担。”
裴延又强调了一遍,但是他终究与继母不算熟稔,只是点到为止,“父亲的心愿是盼您脱离裴氏宗妇的桎梏,跟随自己的心意。”
温晚凝离开后,裴延疲倦闭眼,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足音传入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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