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下雨天你过来,不是还沐浴更衣了?那是主君知道膳房离这里远,怕你一个小女孩子淋湿了容易着凉,特意吩咐的,其实我们府里谁的身体都比主君好……”
平芜抬眼,“所以我们进正房前也烤烤火,莫把寒气带给主君。”
阿玖先是惊了一下,而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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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于水畔的一座六角攒尖凉亭中,云雨初歇。
身着华衣的贵妇人面颊浮红带汗,边吐气边系襟扣,靡丽蔻丹若隐若现。
男子生得粗犷,单他一人就将贵妇人的身形遮去大半,外加早已入夜,此地又隐于花茵林木之侧,乍一望来不算显眼。
“二夫人今日格外香甜呐。”
男子抹着自己唇角可疑的莹液,显然是意犹未尽。
贵妇人笑而不语,纤指勾着男子下巴,微微左摆,又微微右摆,似在静心端详。
男子见状狎昵笑笑,张口就是些叫人耳红心跳的话,眼神也格外火热。
可没过几息便察觉,对方只是在看他眼中的倒影——这是把他当做铜镜了。
男子火气上涌,指着贵妇人鼻子刚要开骂,忽闻假山处窸窣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屏息凝神。
很快,树丛中探出脑袋,正是贵妇人的婢女。
“夫人夫人,府里出大事了,您快些回吧!”
婢女比正主还慌张,忙不停左右张望。
贵妇人怫然不悦,慢条斯理掖起耳边丝,端的是从容尔雅。
“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裴延昏迷么,早晓得了。
我如今在别院‘养病’,明日再去探望也不迟。
再一个,不管他在外面如何位高权重,回家来还不是唤我一声叔母?呵,既是叔侄,哪里有长辈上赶着探望小辈的理?”
男子一手搭在贵妇人肩头,缓缓摩挲,实在是越听越起劲,面上也浮起几分笑意,似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与有荣焉。
“不是不是,夫人,唉!”
婢女急得一脑门子汗,“若只是主君昏迷,婢子哪敢在这时候打扰您的雅兴。
夫人呐,是二爷回来了!
二爷!”
“什,什么……”
先惊慌失措的是男子。
他五指僵在二夫人肩膀上,顿时觉得这丝滑柔顺的锦衣如那烧得红的铁器,烫手无比。
男子心如擂鼓,结结巴巴问:“二爷,二爷不是……在山里修行?好几年不回来一次,不是吗?”
婢女懒得搭理这人,只对自己主子着急,“您快起身吧,婢子伺候您梳洗一番。”
二夫人拈了条锦帕绕在指间,不慌不忙道:“急什么,那人拜师入道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该着急的是他。”
话至此,二夫人瞥一眼吓得直哆嗦的男子,不耐地翻个白眼,“你先下去,我回头再找你。”
正主回来了,哪里还有心思调|情,男子焦头烂额地跑了,换来二夫人一声啐:“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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