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风好似凝滞住了,在这月华凉薄,草木生恨的中秋夜,两个人久久对视着,也对峙着,云杳无声地将自己的祈求都诉尽了,但是他的眼底始终没有一丝波澜。
君心何决绝。
“看过了,”
裴居敬说:“女子十五而笄,及笄礼是重要的日子,但是师父当时在朝中有一些公务要忙,所以没有赶回你身边——”
“我是说名字。”
云杳没等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她想,无论是他裴居敬想承认的,不想承认的何种关系,她都不喜欢逼他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她与他是最亲近的人啊。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瑶字……确实过于寻常,你不喜欢的话,改了也没有什么。”
裴居敬想起那张纸笺上,一手行笔风流,筋骨桀骜的飞白体,上书:昔日师曰心之归处,栖云之地,遂予我以云为姓。
云,邈邈无所定也。
所以我自取杳之一字为名,应师所念……
杳杳无踪,应师所念。
她在同他赌气,口口称着师父,字字都在欺师灭祖。
这般偏执冷傲,伤人伤己的性子,究竟是如何养出来的?裴居敬心中有挫败,有疼惜,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凌乱情愫。
他在朝堂上运筹帷幄,在政事上杀伐决断,但是如今面对这个从小疼爱的孩子却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瑶瑶。”
他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隔衣握住她纤细的似乎轻轻一折便会断掉的手腕,将那只拽着袍袖的手不动声色松开,“听话。”
云杳从他温和的语气中只看到长辈对疼爱的小辈的温慈与纵容。
解惑授业者为师,敬亲尊长曰父,他于这两个字上无失,无愧。
君子端方,怀瑾握瑜,不惹尘垢。
觊觎师长,大逆不道的人是她自己。
云杳愣神了许久,将那只被他拂下,晾在夜风中的手收回,提裙跪地,规规矩矩向他磕头行了个礼:“师父的话,我记住了。”
她的掌心撑在地上,触上路面落了霜的石子,冰凉坚硬,好像从手掌一路蔓延到心肺,抓挠着,摩擦着,钝痛不堪,将她凌迟。
云杳喘息有些吃力,提了些声音说:“以前,是我不懂事,冒犯师父,让师父烦忧。
以后会改,会听话……”
当然是假话,连这一声声师父都没有真心,但是云杳知道裴居敬会信,他实在是一个温和宽容的师长。
“谁让你跪的?起来!”
裴居敬未料到她会如此,又惊又怒,一把将她拉起。
这是拜师礼之后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行这么大的礼。
他希望她活的轻松,自在,他对她的期许也只有如此。
所以他从来不会用那些道理和规矩去规训她,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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