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替她擦掉脸上的泪迹,温声说道:“你可以再哭一会儿,不丢人,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雪芽虽然仍有些抽噎,但已经止住了眼泪,“雪芽不委屈,不哭了。
谢谢小姐,你对我真好。”
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讽刺恭维。
林一在心里狠狠谴责了仇清也一番。
看看,看看,这么好的小姑娘,忠心护主又单纯好忽悠,这要是自己的小丫鬟,定要好好宠着,喂得白白胖胖的,怎么还舍得让她去下河摸鱼?更别提投毒害人了。
这原主真不是个东西!
骂完之后,林一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小姐,你着凉了?”
“没事,可能是有人骂我了。”
林一拍拍她的手,“再躺会儿,我去给你煎药。”
“使不得!
小姐,怎么能让小姐做这种事,我自己去吧。”
林一按住她乱动的手脚,不容置疑道:“我说使得就使得,在这乖乖躺好,不然我就要罚你了。”
雪芽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果真听话地不再动作。
林一学的是法医,就算有基础药理课,也都是些西医理论,没接触过中草药。
她守着药炉正愁,就见苍邪从院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
林一冲他招招手:“来得正好,快过来。”
苍邪偷看被人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林一出言招呼,他便只能过去,两只耳朵飞染上两抹绯色。
苍邪弯腰拱手标准地行了礼:“仇小姐,我来看看,雪芽姑娘醒了没有。”
“已经醒了,在屋里躺着呢。
你会不会煎药?这炉子我不会用。”
苍邪接过她手中的药包:“我会,我来煎吧。”
早两年,谢承南没少为大少爷的病奔波寻医,郎中请了一波又一波,药方换了一副又一副,苍邪可没少煎药,自是熟能生巧。
不需要自己动手,林一倒乐得自在。
可是人一闲下来,疲惫就争相抢后地攻占这具身体。
她先是蹲在院里除了大半天的草,双腿手臂酸痛不已,而后又忙着熬夜照顾雪芽,人一刻没醒,她的心便一刻不得安稳。
昨日答应谢承南为他府上除草,主要原因是为了试探系统对她行动的限制,而这次要原因,则是她也想要借题挥一下。
依照谢承南对仇清也的不待见程度,往后她在谢府上,少不了会受他刁难。
林一便想寻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他再也不敢随意使唤为难自己。
思来想去,如果自己在完成谢承南的要求时受了伤,谢承南肯定不好再继续为难。
她再将这个事情大肆宣扬出去,仇府肯定第一个不愿意。
碍于仇府的面子,以后谢承南行事也会有所收敛,最好是敬而远之。
答应除草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嫁进谢府的新妇,在大婚第二日便被夫君要求亲自除草,还因此而累病了,这事传出去,永安侯府的脸面可就丢大了,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谢承南淹个半死,她不信往后还敢再为难她。
林一当然不会傻到真的把自己累垮,三分疲惫,七分伪装,真真假假的苦肉计,足以将众人骗过去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仇清也不愧是千宠万惯的大小姐,怕是从来不曾受过半点劳累。
若是从前自己的那副身体,熬夜写论文大战三天三夜,也不过是倒头睡一觉就能休息过来的事。
可如今,她不过做了一天家务活,顺便照顾了一下病人,便能疲惫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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