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修元沉默半晌，艰涩道：“将军，孟明他们……”
“都战死了。”
赵杭淡淡地替他说完了后面的话。
她神色冷淡如常，仿佛战死的并非追随她多年的副将，并非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将士。
薛修元清俊的脸也有些扭曲，他用力地一锤院中银杏，落叶骤然飘落，“到底，是谁？”
“此事我会处理，”
赵杭侧头看了眼薛修元，又道，“丹巴卓截下的那批军饷是假的，真军饷究竟在何处，还需你查清楚。”
薛修元猛然瞪大了眼：“军饷……有假？”
“是，”
赵杭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我已上报夺回军饷，朝中叛徒知晓后定坐不住，会安插人来查个清楚。
所以监军使中必有叛徒之人。
我近期需得在凉州应付这些人，怕是分不出什么精力来查真正军饷一事，此事只能拜托你。”
纷纷落叶声中，薛修元难以置信地轻声重复了一遍：“您……谎报军情？”
“别担心，”
赵杭极淡地笑了下，“此事责任我一力承担。”
“不是，”
薛修元难得急促地反驳，“您都说了朝中有人盯着您，若东窗事，这可是欺君大罪，后果不堪设想啊将军！”
赵杭摆摆手，已经抬脚离开了。
她低哑的声音顺着纷飞的落叶飘进薛修元耳中——
“朝中之事你们不必掺和，我自会解决。
只是鄯州这段时间便拜托你们了。”
高瘦的身影转瞬间便消失在节度使府内，薛修元在原地顿了片刻，才用力搓搓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
“驾——驾——”
赵杭独自纵马飞奔在从鄯州回凉州的土谷山中。
秋雨已经停了，整个山中只有她的马蹄声，寂静无声。
行至半路，赵杭突然慢下度，侧耳倾听。
前方似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不止一个。
赵杭眼底闪过几分暗色，拉着马转向声音来处。
越往山林中，声音愈清晰——是元戎语！
赵杭飞身下马，将马拴在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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