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傅有些不悦,指节轻点在案头,
“口无遮拦,什么时候才能顾及自己的名声。”
李挽好笑的看他一眼,仿佛在说“我二人之间需要顾虑什么颜面”
。
温太傅说不过这浑小子,无奈的瞪他一眼,
“好吧,也不瞒你了。
你师娘与纪府有旧,纪府成日上门拜访,吵得我不得安宁。
你小子只知道报仇,也没想着善后。
纪勇男那个不好惹的,连我都打上主意了,再这样对峙下去,你觉得你还回得了太极殿?”
温太傅顿了顿,面色凝重起来,
“而且他掌兵,我总害怕他要你杀人偿命。
所以我打算把太傅之位让出来,也算是纪家痛失爱子的弥补吧。”
李挽不解又好笑的神色更盛。
温太傅的苦心可以理解,但有三公之位岂是说让就能让的?这小老头从前那么刚直不阿的,怎么此刻却怂了?竟还要补偿纪家。
温太傅自然懂他的狐疑,笑容讪讪,
“体谅一下,人老了之后,就图个清净。
纪勇男一介武夫,每次听见他手下又上王府闹事,我就害怕得很。
有时想起和夏公在衡山书院上学的日子啊……就觉得,只要人活着,怎样都好。”
他长叹口气,撑着膝盖站起身,拍拍李挽的肩膀,
“我老啦,帮不上你了。
不过,给你在左户曹留了个人,王迟。
此人虽出生寒门,但机敏聪慧,思虑周到,可堪大用。
左户尚书是纪家远房,我走后,估计会被举荐擢升太傅,届时你可让王迟替任尚书。”
温太傅都已经安排到这样详尽的地步了,李挽知道是劝不住了,有些蔫蔫的道了句,“先生一路顺风,待诸事毕,学生再去看您。”
温太傅点点头,神色亦是不舍。
他负手站在李挽身后,目光流连的环顾四周,最后再瞧瞧这间承载了他大半政治生涯的书房。
视线逡巡过饮茶对弈的棋台、习文读字的桌案,最后落在那处联通两人的密室入口。
密室旁边的橱柜,原先嵌在木雕上的密室钥匙被拔了出来,随意摊在木架上;
旁边散落着绢帕药瓶、珠花玉环之类,都是6蔓这段时间照顾李挽时,落在房间里的,被李挽随手收了起来。
书简卷着绒花,两人的生活痕迹交织在一起,一股亲密之感扑面而来。
难以置信,平时被别人碰到一截衣摆都嫌弃至极的人,会允许另一个人公然在如此私密的书房里占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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