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时期都有许多记忆是和这个屋子连在一起的。
他看不起没有能力的父母,可也只有伴着父母的那些年才是属于他自己的。
人长大后主意就多了。
他离开一个家,自己建了一个家,一夕间他从被庇护的小儿子变成了需要庇护别人的顶梁柱,最初的甘之如饴也渐渐变成了压力如山。
在于梅面前他发不起脾气,儿女就更不用说,那是他的心肝。
人天性里就知道谁是能欺负的那个,在软弱没脾气的父母面前,他无所顾忌的坏着,无所顾忌的横着,当他坏了横了却依旧得到包容原谅后,于是他更觉得理所当然。
直到这一刻。
宋智忍不住想,梓新以后会不会也像他对父母一样对他?靓靓会不会像宋怡一样一走出家门就跟丢了似的?
他没有一点信心理直气壮的说不会。
以前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就感觉不到,现在只要稍一回想他就无法不心惊。
靓靓嘴甜,对着谁都笑,能把人哄得团团转,可每每她愿意哄着人的时候就是她有目的的时候。
平日里也就是笑着,除了笑他想不起来还有别的什么。
仔细想来,就是在于梅面前,在他面前也是那个样,对亲弟弟也和对其他人没有不同,看着好像笑眯眯的亲近,其实没有让过半分。
至于梓新……
宋智眼神落在柜子上,他记得那里以前摆了一张全家幅,还是好多年前的,宋怡还在家,他在读书,爸还活着。
那是他们家唯一一张全家幅。
也不知道是摔了扔了,还是被妈收起来了。
他想,他一定不能落得和爸一样的下场。
事情抵定
宋智一家走了,比宋以沫预料的要走得平静。
她还以为真要将人赶出去,让宋家再丢个大脸才能让他们从家里离开。
“姥姥,别难过,您有我呢!”
宋以沫轻轻靠在姥姥肩膀上,“就他那点工资也就能紧紧巴巴的过日子,我一个月……”
瞟了在厨房里倒水的大哥一眼,宋以沫凑近宋姥姥耳边低声嘟囔,“他一年的工资加起来也没有我一个月稿费多,不对,哪里只一年,两年还差不多。”
宋姥姥摸摸她的头,笑着叹息,“以后啊,有得宋怡后悔的,不过以沫你得记住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一句话。”
“恩?”
“财不露白,不要交底给任何人,最好连姥姥都不要告诉,姥姥啊,只要知道你以后不用愁前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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