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幽幽道:“母亲说得对,我们燕王府岂能容忍,存有歪心思的奴才,那些勾栏瓦舍里的狐媚做派更不能踏入燕王府一步。”
王妃娘娘身为主客,不待谢馥君越说越上头,嘴角含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今晚府上设了文会宴席,大家一起和皇长孙品珍菜佳肴,赋诗词唱和,感受燕地的浓厚习俗。”
都说王妃是个狠厉害的人儿,现在一看果真如是。
为护家声,以及魏国公一家的面子,言语滴水不漏,表情宠辱不惊。
此番情景,真叫旁人噤若寒蝉。
侯在一侧的金桂默默地为云喜捏了一把汗,原以为叫她过去候着,多少能避免闲言碎语,现在看来,人走了也免不了被盯上的份。
四轮比赛下来,双方打成平手。
谢如晦挥动马鞭,往马臀上一甩,朝休憩亭而去。
他的战马是河套地区生养的骏马,四条腿长得十分匀称,四蹄在青葱的草地上翻腾,像他的主人高仰骄傲的头颅,在马球场上恣意飞扬。
真真应了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
云喜看见他从马上下来,满头大汗,遂上前为他整理妆发,擦汗递茶。
谢如晦走到一旁坐下,突然握着她的手腕。
云喜怔了一下,与他对视一眼,说道:“……世子爷,奴婢在给您擦汗。”
谢如晦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眸,见她换了身素雅的裙装,双螺髻上没有任何金簪珠翠,有的只是两条浅色的丝带,风一吹过,两条丝带随着耳畔两侧细细碎碎的青丝飘荡。
自她闯入自己的视线那日起,他就没见过云喜浓妆艳抹的样子,别的婢女在重要节日时,多少都会厚涂胭脂水粉,而云喜则喜欢涂上护肤的脂粉,那杏仁似的黑瞳,烟青黛的细眉,挺而翘的琼鼻,嫣红饱满的檀口,都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天然琢物,娇媚而不俗。
这般直勾勾地看着,一个念头突然迸发,恨不得将她慢慢地拆骨吞腹,揉入骨髓……
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的邪念竟跟王循那浑不痞别无一二……
云喜感觉到他赤裸裸的目光,这个危险的眼神让她极为不舒坦,仿佛她变成了一块猛兽中虎视眈眈的肥肉。
“我知道,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王循那小子对你念念不忘。”
谢如晦没有抑扬顿挫的声调,不紧不慢地出了声,“我想是你这张脸罢。”
到云喜的额角直冒汗水,难道她要亲自毁了自己的脸?
虽迫不得已卖身入王府做事,也没说要忠心到自残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做什么都行,让她自残就是不行,支支吾吾的道:“……奴婢不懂,也不清楚,奴婢只知这世间最没有用处的就是皮囊。”
谢如晦喉头滚动,低声道:“恰恰相反,见色起意不是没有道理,而男人在这世上只图两样东西,钱权不图,就是图女人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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