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些,是什么?”
卡梅隆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瑞文闭上眼睛,夜晚般的黑暗中,仿佛有混沌的尖叫扰乱着他的思考。
可是,夜晚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被杀死了,死于一场精心密谋,惨无人道的谋杀。
现在只有太阳,只有烈日,烈日支配了一切。
“哥,你,你怎么”
瑞文的耳边充斥着亵渎的呓语。
好像有个人在我耳后的阴影里讲述着,讲述那本《绿字的研究》我,我到底是谁?我在刚才那段对话里究竟扮演了什么?是侦探,是受害者,还是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对上了妹妹的眼睛。
瑞雪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的肚皮,就好像他得了什么大病。
“哥,说话啊,为什么你要在肚皮上缝”
无数血红的眼珠,自空无中注视着他。
不,被注视的不是自己。
是背光处一个陌生的白衣女孩。
“……哥!”
瑞文猛然惊醒,电表的计数手指在眼睑下晃悠,日历上鲜红的数字泛起重影。
烈日155年,3月1o日。
窗外是鲜黄色的天空,满布着暗红的“血丝”
,就像有只无壳的鸡蛋正在空中静静孵化着,向整座奥贝伦城展现着成形的全过程。
热浪在眼前翻滚着,模糊了他的视线,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下来,渗入口中,又咸又腥,汗珠在他的鼻尖化作丝丝绝望的蒸汽,近乎要将他的眼球烤干。
“啧,原来只是个梦”
眼前怪诞而残酷的一切,无疑才是现实。
侦探瑞文在晨昏时分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踏入了一个美丽的异世界。
在那里,天空是蓝的,形状各异的白云抚慰着心灵中最渺小的疑虑。
在那个异世界,清晨和黄昏并不相连,也并非夹带血丝的黄色。
河水清澈透明,而非冒着大泡的红黑稠液。
那个世界的花朵缤纷艳丽,让人挪不开眼睛。
一种美丽的生物在花丛间飞舞,它们的名字叫做“蝴蝶”
,和花朵一样色彩缤纷,形状上和现实中的夜蛾类似,但夜蛾是灰黑色的,翅膀末端生长着两颗恐怖的眼球,朝不同方向转动。
在那个异世界,他的名字也叫瑞文,和二十三岁的妹妹瑞雪住在一起。
那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妙,如果能够永远留在那个梦里,瑞文愿意付出他所拥有的全部。
可他却不得不回到现实,回到这座被永恒烈日支配的,名为奥贝伦的绝望都市。
“卡梅隆,几点了,唔”
瑞文揉搓双眼,却感到腰腹一阵隐隐作痛,像是有一百颗尖锐的牙齿在同时啃噬着他的内脏。
疼就像肝脏、脾脏或其他什么东西正在被无情地蛀蚀,由内而外,像要把他生生撕裂。
瑞文挣扎着,伸手摸向腰腹,颤抖地揪下了一颗通体漆黑的藤壶,一圈米粒般大的利齿一张一合,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而他的腹部还参差不齐地镶嵌着七颗同样的,血珠正从它们的齿缝间一颗颗地往外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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