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确正是心酸难忍之时,忽然察觉后腰处洇出一片濡湿,萧伏珊的血顺着衣裳印了过去。
一阵难以言述的惶恐劈面而来,他在荒野中匆忙勒马,借着月光回身打量萧伏珊。
只一眼,他几乎吓到崩溃:“怎么……怎么会?”
萧伏珊的力气耗尽,将将要从马上栽倒下去。
白确见状拦住她的腰,在她坠地前用身体给她当垫子,又顺势将她揽进怀里。
手掌颤抖着朝那片伤处探去,悬于半空,他什么都做不了,再也不能像三年前有机会救她。
萧伏珊主动将那只手握住,用气流艰难的将话送进白确耳朵里:“从军之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你答应我。”
白确怔怔的呆在那里。
“答应我!”
他咳血似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答应你。”
萧伏珊放下心来,她望着天上的明月呼出一口长气:“我小字叫婉儿,自从我母后去世,就再未有人这么唤过我,你唤我一声。”
周围很安静,只有草木随风摆动时的沙沙声。
“婉儿。”
萧伏珊的笑容融进夜色里:“这辈子好累啊,我想先睡了,下辈子……我答应你下辈子好好补偿你,与你结为夫妻,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好不好?”
这辈子都把握不住,下辈子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白确知道她在哄自己,只不过这哄介于盲目乐观与冷血无情之间,不仅不能令他安慰,反而令他心头滋生出绝望。
他紧紧地抱住萧伏珊,将滚烫的唇抵上她的额头:“不好,我就想要这辈子,我们找处山野,我给你盖一栋房子,再扎个篱笆,养一群小鸡小鸭,再养一只小狗,小狗的名字我都想好了,正打算询问你的意见,就叫元宝好不好?”
耳畔一片死寂。
“婉儿?”
黑暗里无人应他。
刹那间泪如雨下,他握着她的愈渐冰冷的双手,尽可能地让她的体温流逝得慢一点:“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过的事我都有好好记得,你说你除了打仗一窍不通,针线与厨艺都不会,我不在乎的,只要你好好地在我身边,别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不怕辛苦,我愿意伺候你,行不行啊?”
他轻轻晃动她的身体,晃出沁在她眼角的最后一滴泪:“别不理我,你若觉得不好,我们可以商量。”
萧伏珊死了,可是伏珊却离开那具躯壳,以神尊的身份历劫而归。
她此刻化成一道凡人看不见的影子,静静地看着白确在自己面前崩溃,哭喊。
她心碎不已,却又不能做任何事。
她若是插手,白阙这历劫便不能算成,他此前所受的诸多苦楚便是白费了。
只能强忍心痛,默默地旁观他的人生。
她看着白确将萧伏珊带回大燕,偷偷埋葬在一处风光极美的山水间,又亲手立碑,上书“爱妻萧婉儿之墓”
。
在此之后,他的生活乏味至极,整日不是在军营里,便是在战场上。
同时情理之中地,他战功卓著,后来更是功高震主。
身边人让他韬光养晦,告诫他狡兔死走狗烹,他全不在意,仿佛是有意求着皇帝尽快杀了自己。
然而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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