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华二十一年春。
西南道,酆都。
春寒料峭。
东风还未吹抵西南的石林天堑,城间路旁的枝桠枯枯如也,只在萧萧肃肃的颤抖中伸展几分往日的遒劲,看不出几分生气。
街边茶肆里也只坐了寥寥几个客人,店小二神色恹恹地撑着脑袋在柜台一搭一搭打着瞌睡。
店内靠着后窗的角隅处,坐着一黑一白两位客人,皆气质淡得出尘,与潦草的茶肆格格不入。
面容极冷峻的黑衣公子捏着茶杯,微蹙着眉,盯着手中的信纸,目光深邃。
他的身侧坐着一位戴斗笠的白衣人,身形清瘦修长,仪态清雅,面容被白纱掩住看不真切。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却近得天涯咫尺。”
白衣人似是笑了下,语气很淡,“让你好好待在东川,偏不听。”
是一副好嗓子,清朗,圆润,却听不出年龄。
少年公子放下信纸,一双桃花眼不满地掀了掀,左眼下一颗泪痣艳得发寒。
“阮叔……”
宋珩之抬手将信纸凑近了桌上忽明忽灭的烛台,细白的手腕凌空扬了扬,霎那间火苗就将信纸吞噬了个干净,只洋洋洒洒落了些黑色的灰。
再被那双白润如玉的手颇为嫌弃地拍落。
“我知道爹避世多年不蹚浑水,也是为了保护我才不让我出东川。”
“只是我必须要给自己寻个希望,即使结果不如我所愿,我也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宋珩之垂下眼,纤长眼睫落下的影在白净细腻的面容上簌簌地闪动。
“那如何啊,你寻到了么。”
白衣人不置可否地敲了敲配在腰上的剑鞘,语气顿了顿,“你的希望。”
那是一柄极美的剑。
剑身通体火红交织鎏金,盘旋雕琢着凤羽,剑首处是两只交颈而舞的凤凰,展翅浴火,似涅槃而生。
与白衣人苍白的肤色不大相称。
闻言,宋珩之眼中掠过几分冷意。
“孙神医云游四海,不在雁落山,我没寻到。”
“然后呢。”
“……见到了他外孙。”
“噢,那位世子么,倒也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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