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妇人,虽说分不出手镯水种,但若不是有十分紧要的事,谁愿意把多年佩戴的镯子拿出来当?
与其感慨她的无知,不如怜惜她的窘迫。
钟罗琦问:“夫人,你是遇到了什么急用钱的事?”
那穿着蓝色粗布裙子的妇人还蹲在地上,含着泪闻声抬头,便见说话的是一穿着水绿长裙、带着白色幂篱的年轻女郎。
那长裙全为绸缎制成,垂顺柔滑、光泽流转,更在衣袖裙摆处以银线细细刺绣出连贯方胜图案,精细优美,更显得那女郎身材窈窕、姿态风流。
这是她只在成衣店远远见过的面料,她甚至没敢问过一米布料要多少钱,更何况如此精工刺绣做成女子成衣,想必价格更是昂贵。
她缓缓站起来,答道:“我家夫君月底便要参加州县预试,需要赶考的盘缠……”
因着窘迫难堪,几乎说不下去。
不过是州县预试,就要把多年贴身的玉镯子变卖。
若是考不中,几乎是打了水漂。
若是考中,后面还有府试、院试……她又该去哪里找盘缠?
钟罗琦心中稍一盘算,便打定主意:“夫人,我见你这镯子确实不错。
如今你不如当给我,我当给你十贯。”
她不忍心,说那并不是正冰种翡翠。
那妇人仍有些懵懂:“这镯子已经碎了,小姐拿去做什么?”
钟罗琦道:“我正想做几个玉坠子,还没找到合适的玉,夫人这镯子正合适。”
这话一听就不是真的。
钟罗琦今日腰间正佩了一块玻璃种如意纹玉佩。
再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出那玉佩质料名贵,雕工华美,价值不菲。
这样的小姐,要什么玉料还不是伸手即得,怎么会找不到合适做玉坠子的材料?
那妇人嗫嚅了一下,但到底别无他法,还是决定承她的情:“那便谢谢小姐美意。”
再过几日便要出赶考,韩郎的盘缠,真是拖不得了。
再说,家里几乎已经卖无可卖,若今日不拿这十贯钱,又去哪里凑钱?便是她日日做了绣活出去变卖,比起赶考的开销,依然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若是耽误了今年,又要韩郎迟迟等着下一次。
见她同意,钟罗琦便微微颔,示意一旁的春翠以布巾收好镯子,又拿出十贯钱给那妇人。
便连春翠手中那包碎镯子的手帕,也是光泽莹莹的锦缎。
正要离开,身后那妇人又问:“小姐恩德,妾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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