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敢说啊,不愧是亲兄弟。
“我大哥从小就精打细算,喜欢占便宜。
本王的王妃和世子还在北周,大哥多半会要求送她们回来,做为这笔买卖的添头。”
陈顼突然坐直了身子,一改懒洋洋的表情:“数百里土地,难道就为了换回来一个成天打猎游乐的亲王?侯司空可有以教我,你说呢,忠义将军?”
戏肉来了,侯胜北见陈顼认真,也不由提起了精神。
果然阿父说得没错,安成王骨子里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物。
“臣父派我前来,一是为了刚才所说的补礼。”
侯胜北不慌不忙道:“二是因为安成王不久必会出任朝廷重职,所以让我带一句话。”
“哦?先等等,你且说说为何不久之后,我会承担朝廷重任呢。”
“当今朝中势力,门阀世家为一派,虽经侯景之乱大受消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王氏沈氏为,文官大多出于此辈。”
“昔日跟随先帝的旧将老臣为一派,臣父就是其中代表。”
“而当今至尊的潜邸旧人为一派,如到仲举、华皎、韩子高等人正冉冉抬头。”
侯胜北拱手告了个罪:“先帝子嗣断绝,至尊也是子嗣不丰,皇太子年不满十岁,皇族宗室单薄,缺少成年的领军人物。”
他有些恶意地想道,陈蒨你宠爱韩子高,这子嗣能丰茂么。
“嗯,侯司空倒是看得明白。
照这么说,你们觉得大哥是希望由我来当这个皇室宗亲的领军人物了?”
“正是如此。”
“那么,我也有一个问题。”
陈顼露齿一笑,彷佛猛虎亮出了獠牙。
“你告诉我,我应不应该跟随我兄,从你父这班老臣手中,夺得权力呢?”
面对这一问,侯胜北丝毫没有慌乱:“安成王若要权力,拿去便是。
这就涉及臣父要带给安成王的那句话了。”
侯胜北推开捶腿的侍女,站起身来,长揖到地,肃容说道:“只要安成王有志北上,我侯氏一族,任由差使!”
他已从军多年,刚毅过人,短
短一句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自有一番威势。
却是像极了十多年前,侯安都向陈霸先效忠之时的那一幕。
彷佛受到了震撼,陈顼一时没有回应。
片刻之后,陈顼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态,懒洋洋地道:“朝中大事自有兄长裁断,无需心。
北不北上,我也做不了主。”
陈顼反问道:“我倒是不太明白,侯司空身为朝廷重臣、军部席,为何却要找上本王一介闲人?”
侯胜北一字一顿道:“我阿父说了,他的从弟和儿子死得蹊跷,现在自然是无法可想。
希望安成王得掌大权之后,能给他一个交代!”
陈顼再次受到了震撼,凝视着侯胜北道:“侯司空还真是敢说啊,我和至尊一母同胞,他就不怕我禀报兄长?”
“我阿父说了,如果事情变成那样,最多也就是他看走了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安成王,你寓居长安八年,至今妻儿分离不能团聚,难道就不想对北朝复仇吗?”
侯胜北即便面对陈顼这等人物,说出这等揭人伤疤的话来,气场上居然不弱半分。
陈顼第三次被震动,思考了片刻,敛容正色说道:“你可回去告诉侯司空,他的意思,我明白了。”
说完搂着身边侍女的细腰,竟是径自走了。
陈顼快要走进后堂,又想起什么,扭头对侯胜北道:“你若是中意这丫头,后面有客房尽可自便,要带回贵府慢慢享用也可以,孤王就不招呼了啊。”
侯胜北看着面前的侍女,如同要滴出来般的水汪汪眼波,不由咽下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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