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只能驻扎万余人的江防要塞,历经三百多年的展扩建,现今成为了能够容纳军民数万的城池。
地跨冈岭,滨阻三江,城小而坚,又有王僧辩这等宿将主持防务,无疑是块硬骨头。
兵法虽说最下攻城,可以叛军还是打算啃上一啃。
攻克此城便可沿江而上,一路直至江陵再无阻碍,掐灭掉最强大出挑的萧氏反抗势力。
这个诱惑实在不小。
何况叛军此刻士气正高,以往攻下的城池并不少,不乏各种陷城手段。
叛军收拢船只,在北面的寺庙处集中,分批驶入港内停靠,确保登6点。
主力部队登岸之后,建造毡屋为兵营,做长期战的准备。
大队人马从城东方向逼近,砍伐树木杂草,开辟道路。
同时耀武扬威,震慑城中守军的士气。
一切准备工作显得井井有条。
待到开拓出八条通向城墙的攻击路线,侯景派出五千名光头赤膊,不穿甲胄的勇悍军士列阵城下。
没做任何试探攻击,一声令下,五千人就分为百列,沿着开辟的道路,扛着攻城器具,呐喊着冲向城墙。
待靠近城墙,城上也是敲响金鼓,守军蜂拥而起大声鼓噪,矢石如雨点般砸下。
五千光头勇士冒着打击奋勇登城。
须知攻城最是讲究气势。
登城的过程中,受到守军居高临下的箭矢滚石檑木,灰瓶滚油金汁等的攻击,死伤是不可避免的。
但只要能够压倒守军气势,有少数勇士打开缺口,登上城头,后续军兵再源源不断跟上,这城也就破了。
说到底,比拼的还是双方的兵力和士气。
攻方若是承受不住士卒死伤,未能攻上城头而士气已衰,则再攻多少次也是无用。
守方若是抵受不住,容许攻方登城破门,无力反击回去,那么接下来就是街巷扫荡战了。
种种攻城守城方法都是术,采用酷烈手段,削弱对方兵力,破坏对方防御,打击对方士气而已。
叛军肉薄百道呐喊攻城,气势逼人。
王僧辩令军士安若无人不动,待敌军攻到城下猛然起反击。
两者互施攻心手段,力图震慑对方。
侯景见没能一举破城,五千人的先登部队死伤甚是惨重,也不在意。
本就没有指望如此容易落城,下令退兵,结束了第一天的战斗。
此后叛军设长围隔绝内外联系,筑土山登高射击城头,昼夜攻打,有虚有实,真真假假。
王僧辩从容应对,十数次引轻兵出击,颇有斩获。
守军既然有攻有守,不是单方面挨打,城内又不缺粮草,依然保持高昂士气。
侯景每每披甲在城下亲自督战,其军法严峻,手段残忍。
立石臼,违者如同年糕,放入石臼用大石碓活活捣死,兵士不敢懈怠。
王僧辩则是采用另外一种方法鼓舞士气,著绶挂印俨然如同上朝,乘坐四人抬着的舆,鼓吹仪仗前呼后拥,来回城头巡查。
不仅是已方,叛军也被他的威仪震慑,居然没想着一箭射死他,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侯景也不禁佩服王僧辩的胆勇。
攻防三旬。
进入五月,夏季天气炎热,叛军始终不能攻克巴陵城,军粮将尽,疫病增生。
虽然拼命猛攻,城却是始终攻不下来。
军士死伤渐多,士气也就一天天地低落下来。
毡房毕竟只是临时房,建造在湿地之上,住久了士兵难免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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