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正缘虽已至,却不在身边,若是不能把握良缘,只怕会追悔莫及。”
他的语速缓慢,似乎是意有所指。
不多时,三枚铜钱就从龟甲里掉了出来。
罗恒远伸出枯竭的指尖细细抚摸着铜钱上的纹理,失明的双眼让他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
商宴看着,不觉有点辛酸。
罗家的大祭司世代辅佐大商皇权至今,如今传到她手里却说断就断了,甚至让罗恒远沦落到这般境地。
或许是因为,她们终究不是真正的君臣吧。
“乾卦,是困龙得水之象。”
罗恒远解着卦象,情绪似有些激动,“破局之法已现。”
“姑娘,你既已逃离了黄龙之地,又何苦再回到黄金囚笼之中,仇恨只会让你业障缠身,不得善果。
倒不如顺应局势,或可安度余生,姻缘美满。”
说着,罗恒远抬起头来寻找着商宴的方向。
商宴虽然听得云里雾里,却仍是依言回应道,“多谢先生。”
晌午的暑热消散,街市上吆喝声渐起,商宴坐在桌前,神色从容。
“但若是一味逃离便可寻求解脱的话,那这世间岂不是多了许多不明不白的人。
更何况,我还有许多未尽之事,哪怕是龙潭虎穴,也有许多人还在等我回去,我又怎能独善其身。”
知道她是当局者迷,罗恒远无声的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道,“无妨,这恐怕也是老夫最后一次用龟甲卜卦了。”
历代大祭司都只为天子占龟甲,大商国运昌盛,传承到罗恒远已经是,阳光恰如其时的照进来,却消融不了他身上如冰雪般的锐气。
蓦然一股戾气闯了进来,殿外的宫人都不敢上前阻拦。
楚珀安如入无人之境,他看了眼苏白面前书写过半的宣纸,不悦的冷哼一声。
“宫内外呈上来的奏章堆积如山,你倒是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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