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听他这样说,更是要忍不住流泪。
皇太孙想要像往常一样去摸摸元春发顶,手伸到一半才察觉这安慰的动作已不合时宜,他有些自嘲得落寞一笑,柔声道:“好啦,别难过了。
孤记得你从前仿佛是想做当家主母过安稳日子的?”
他挣开舌尖简直要实质化的酸涩,有些麻木得继续道:“孤说过的话都还作数,什么时候你有了……”
他实在吐不出接下来的字眼,便也不再折磨自己,笑了笑换了说法,“总之,你什么时候想出去了,孤便应你就是了。”
贾元春一边拭泪一边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当家主母过安稳日子的话?你要迎新人过门,要打发我走,只须一句话便是,也不必拿这些瞎话来编排我。”
皇太孙听了这话,痛麻了的心又隐约有了知觉,口中胡乱道:“这倒奇了,难道不是你在草原小金帐中同孤讲的?孤又何尝要迎新人了?”
贾元春将帕子捏在手中,认真反驳道:“我当日说的是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可没说做什么主母的话——什么做主母,都是你心里想着安到我头上的,我是再不能认的。
你方才还说要去求皇上将记档的秀女指一位下来,怎么不是要迎新人?”
皇太孙听她前面说的,心中一回想,倒还真是如此,听到后面,又哭笑不得,也驳道:“你后面这话说得奇怪,孤分明说得是去求娶你,哪里是要皇祖父指什么秀女,是你问说另一位侧妃从哪里来……”
他说到这里,忽然脑中清明了一下,不知不觉地已是走到贾元春身前来,深深望入她眼中,轻声问道:“你是不愿与别人一同嫁给孤?”
贾元春不妨他竟能想到这一节,虽与她心中真正所想犹有差别,却也殊为难得了。
她心中感叹,神色里自然就表现出来了。
皇太孙攥紧了双手又松开,想要牵她的手又怕唐突,见她神色一动,知道自己隐约猜对了,心底长舒一口气,笑叹道:“若是为这个,便不要另一位侧妃便是了。
礼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直说便是,何须这样糟蹋自己眼睛。”
贾元春更不曾想到他愿意有这样的让步,咬着下唇不知该哭该笑。
皇太孙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弯腰与她面对面,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今可愿意了?”
贾元春呆了一呆,却仍是摇头。
皇太孙皱眉,“你既不愿出宫嫁人,也不愿嫁给孤——难道愿意做一辈子女史?”
贾元春却是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点绝望的意味,“若是能在殿下、身边做一辈子的女史,也是我的造化。”
皇太孙站直身子,拧着眉头盯着贾元春,像是对上刺猬的老虎,不知该如何下口。
她口口声声不愿嫁给他,却也不愿嫁给别人,要留在他身边做个女史——又似乎是对他有情。
他想了一想,最终又俯下、身,握、住贾元春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望着她眼睛恳切问道:“那一日,你对孤说,你同孤的心是一样的,不愿见孤独自伤心难过——这话,可是出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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