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膳,谢鲤果然带了如芬过来了。
如今天气正渐渐热了,谢鲤过来的时候几个小太监正在那儿举着竹竿粘蝉。
谢鲤看了,到屋里同贾元春说话的时候感慨道:“前几日我还为你担忧,这样看来钟粹宫倒依旧是个风水福地。”
贾元春将洗净的果子拣了一个递给谢鲤,“才从井水里提出来的——怎么又是个风水福地了?”
谢鲤接了果子,放在唇边也不吃,瞄了一眼窗外忙着的小太监们,慢慢道:“慈安宫里还没粘蝉呢。
在宫里,你看内务府往哪儿使劲儿,哪里就是风水福地。”
贾元春笑笑。
谢鲤又道:“才说咱们四位女史乞巧节那天聚聚的,你可得空?”
“镇日清闲无事,除了‘空’,旁的什么都不得。”
贾元春同她说笑了一句,又道:“我自入宫以来,礼应去看看吴、周二位女史姊姊的,只怕她们事忙,总也没好意思叨扰。”
谢鲤笑道:“你躲懒倒说旁人忙。
这次一起聚了,也算不失礼。
我想了想,那一日就在你这院子里聚如何?我那处虽也宽敞,到底是在太后宫里,不好吵闹,且院里还有旁人,比不得你这里清静只在。”
贾元春道:“那就在我这里吧。
只是我这儿只得两位小丫头,到时候怕有疏漏,伺候不好你们。”
说着自己先笑了。
两人说了一阵子闲话,谢鲤说到昨日周贵妃带了靖亲王世子生母来给太后请安之事。
贾元春不禁竖起耳朵。
“还带了郎侧福晋的内侄女一同来的,那姑娘年方十五六岁,还没定人家。”
谢鲤瞅着贾元春笑,“你可早作打算。”
谢鲤本不是爱说长道短的人,此刻对贾元春讲太后宫里的事儿就很奇怪。
贾元春低了头,轻轻道:“我做什么打算?”
谢鲤用力一戳她脑门,“我拿真心待你,你只跟我装迷糊。
你当这宫里人都是瞎子不成。”
贾元春悚然一惊,“可是有什么话传出来了?”
“那倒没有。”
谢鲤看她半响,低声道:“也是我那天就在你旁边,才瞧出些苗头来。
方才同你讲别的事儿,你都不上心的,只说到这靖亲王世子这一节,你才真留了心。”
贾元春咬唇不语。
重活一世,她不该这般被人一望到底才对。
“……以前也有这样找太后娘娘做亲的,没有不成的。
这次周贵妃亲自带着来的,我瞧太后娘娘也挺喜欢那姑娘的,你可得想好了。”
谢鲤也不看贾元春,怕她羞窘,只手上拿了个果子细细擦着,“若是你和那位都有心思,早挑明了为好,不然拖来拖去等太后下了旨,你可没地儿哭去。”
贾元春红了脸,也拿了个果子在手中,只不说话。
“等乞巧节那天,周女史过来,你小心些问问,看看周贵妃那边可是已经拿定主意了。”
谢鲤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咱们这样人家出来的姑娘,可是不兴给人做妾的。”
谢鲤走后,整整一下午贾元春都在想那句“咱们这样人家出来的姑娘,可是不兴给人做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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