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韵才会这么配合地讲明蒋府的情况,所以,她才会在外人面前如此维护他。
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源自信任,而是一场互相利用。
蒋世友得到了安全,周韵得到了威势。
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如果不是今日蒋世友突然想明白,口比心快地半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只怕他会一直蒙在鼓里,按照她的希望慢慢成为真正的蒋世友,对周韵永远感恩戴德,心中怜惜敬爱。
他一直低估了她,她并不柔弱,也不需要可怜,甚至她的心思比他以前认识的所有人都要深,让人觉得可怕。
曾经同床共枕的丈夫换了别的魂魄,居然能立刻若无其事地借机定下对自己有利的计谋并且不着痕迹地施行,这就是古代宅门里女人的城府么?那么,在这场算计里,在她心里,他这一抹异世的魂魄到底算什么?
蒋世友只觉全身热得大汗,可心里却越来越冷,他慢慢地蜷成了一团。
四周的风动蝉鸣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一切安静得有如前世的自己刚刚死去的刹那。
大约过了一须弥,也许是一甲子,突然听得有缓缓开门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平日里轻微的声音此刻被放大了十倍,直接在耳旁响起。
蒋世友蓦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覆盖着一层纱帘的墙壁,心里一点微弱的火苗瞬间腾起燎原火焰。
那人一步一步走近,停在了小圆桌边:“三爷,少奶奶让我给您送午膳过来,我就放在小桌上了,您趁热吃。
我稍后再来收托盘。”
说完,弦歌的脚步声顺着原路返回,门又重新合拢。
蒋世友的眼睛慢慢、慢慢地合上了。
心里只余一片安寂死灰。
满盘皆输。
外头月光给万物镀了一层银色,一部分月光射进窗内,地上淡淡柔白。
屋里一直都没有点蜡烛,蒋世友正在把上辈子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想,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从旮旯角里翻出来过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自己上辈子过得真他妈悲催。
爹不疼妈不爱,好不容易活到二十来岁大学毕业,新生活还没展开,又被辆车给撞死了,这简直从头发丝郁卒到脚跟。
这辈子这个壳子,虽然品相差了点,身体残疾了一点,留下的烂摊子大了点,好歹还是个小年轻,家里又不穷,吃穿不愁,如果不出意外,基本上可以从现在安然活到终老,享受一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主阶级人生,不管咋说都是划算的。
至于那位老婆大人,蒋世友咬咬牙,大不了建立合作关系,横竖若是这家出了个借尸还魂的孙子,头一个要倒霉的肯定是孙媳妇,依周韵的智商,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既然目前的局面维持下去是个双赢结局,那自己还在纠结什么呢?
蒋世友从来都是乌龟性格小强精神,一旦想通,他立刻将身上那些郁卒之气抖个精光,缩着饿瘪的肚子下床找东西吃。
他借着月光慢慢摸到桌边,可桌上压根没有什么饭食,想必是弦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走了。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咕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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