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若不现身,我便将颜琤的仇从你身上讨回来,左右你心甘情愿为他受过。”
颜玉央冷冷道,“记住,我只给他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你便替他给颜琤陪葬!”
“不必等三个月,你即刻将我杀了便是,你若不杀,我也会自寻短见!”
阿英心中明白,既落到他手里,便成了阶下之囚,士可杀,不可辱,她断断不会为了苟活于世而向燕人屈服。
颜玉央被她激怒,毫不犹豫抬手掐住了她的咽喉。
他眸如火烧,面如寒霜,死死盯着她。
掌中脖颈纤细脆弱,那浅之又浅的一起一伏,他只要指下稍微用力,便能轻而易举的将之折断——
阿英神色决绝,毫无惧意,甚至闭上双眼,坦然受死。
可预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耳边忽而响起一声轻笑,颈上的钳制也慢慢松了开,阿英不禁一愣,下意识睁开双眼。
只见面前之人一边轻柔抚摸着她的脖颈,一边慢条斯理道:
“年初之时,千军破已落到我手中,一直秘而不宣,等的便是一个引裴昀入局的好时机。
你可知晓,当初自泥沙之中挖出的,除了那杆长枪,还有什么?”
阿英一愣,随即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失:
“不,不可能——”
颜玉央不顾她的反抗,仍是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了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不错,出土之时,那千军破正是被两具尸首夹在其中,那两具尸首已腐烂见骨,却还死死抱在一起,你说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
他们还能是谁?
“我不信!”
阿英尚做最后垂死挣扎,直到一枚碧绿的翡翠玉佩甩到了她面前,其上纹样几乎磨损殆尽,水石冲刷只落得一片乌濛濛。
她颤抖着手缓缓将玉佩翻转过来,“清宴”
二字娟秀阴刻赫然映入眼帘。
海清河晏,此乃裴安表字。
君子如玉,裴家男儿皆配玉饰,这玉佩乃是裴侯家传之物,四十余年贴身收藏,从不为外人道也。
“如今这二人尸骨已葬于隐秘之处,入土为安。
但今后他们九泉之下是否能继续瞑目安息,便要看你何去何从了。”
原来,梦中耳边的呓语都是真的。
阿英合拢掌心,用尽全部力气死死握住玉佩,强自忍耐眼眶中的湿意。
她怎会忘掉,南北客店初见之时,他是何等的心思狠厉,何等的手段狠辣,连自己的手下稍加忤逆都能全部灭口,从而误导了她一直没猜到他的真实身份。
这样的人,又岂会念一丝旧情?
况且,她与他之前,又谈何旧情?
“混账!”
怒急攻心,胸口巨疼,她不禁低头吐出了一口血来。
锦被之上,那滩血渍赤红之中带着丝丝乌紫,他掌中有毒,如此正是她内伤未愈,寒毒入骨的征兆。
颜玉央冷眼旁观,眉目间不见丝毫波动,却是无人得见他欲伸出却终究收回的手,藏在袖中双拳紧握得近乎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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