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里座次分明,如他们这般无名之辈自是只能站在偏僻角落,只戴平一人因太华派心念五岳手足之情大摇大摆的坐了上座,他装出一副为父兄悲痛难当的模样,惹得身边洞庭潇湘阁的几位姑娘好不怜惜,他浑然忘了自己还沾了一脸一手的口水。
吕策第一时间脚底抹油,不多时灰溜溜的回来,摸了摸鼻子悻悻道,黄河帮的人还未到。
阿英早看出二人在帮中大约是排不上名号,此番前来并非追随帮主,八成是自作主张凑个热闹,却也未加点破。
环视殿中,当今江湖中略有薄名的门派几乎都到了,蜀中神剑门、剑阁鹤鸣派,齐云山白岳剑派,云锦山龙虎派,洞庭湖潇湘阁天下一僧一道一儒仙,姑苏谢家亦遣子弟前来致哀,却独独不见大光明寺高僧的影子。
说起那太华山与大光明寺间的罅隙,江湖之中已非隐秘。
佛道两家,本就势不两立,大光明寺自诩受皇恩御赐,在武林中素来地位超然,当年湛紫光于佛武会上公然驳其颜面,后又自创太华派,被推举为天下道派魁首,两家梁子就此结下,数十年间可谓是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来。
故而今日满座江湖豪杰,无一出家毳客,倒也无甚稀奇。
吕策好了伤疤忘了疼,有意在阿笑面前卖弄,遥指着在场的几大门派,细数人家的恩怨情仇,说得吐沫星子横飞。
阿笑把玩着辫子,似笑非笑一言不发,也不知是真听了进去还是敷衍。
可数来数去都少了一行人,吕策不由纳罕:“这天下盟的人怎地没来?”
远在江南两广的门派都及时赶到,天下盟洛阳总舵近在咫尺,如何不见露面?
“我说吕二你这对招子还是趁早挖了给我下酒罢,没瞧见那厢坐的正是杨爷身边的大管家吗?”
一拄着单拐,邋里邋遢的懒汉,一瘸一拐晃悠过来,对吕策笑骂道。
“拐子刘?”
石元庆哈哈一笑:“多日不见,你小子竟然还没把那条腿输进赌坊里?”
“呸呸呸,你刘爷爷我百赌百胜,少跟我这儿添晦气。”
几人显然熟识得很,往来打趣了几句,百无禁忌。
吕策也因此解惑,拍了拍脑门:“我竟忘了那档子事,怪不得杨爷没能亲至。”
阿英不禁问道:“天下盟发生了何事?莫非也如泰山派一般,遭了世子府毒手?”
这天下盟乃是以货商起家的马帮,有道是“蒲家船天下马”
,说的便是行船四海的泉州蒲家,与商路遍及南北的天下盟。
天下盟大当家杨雄杰,虽行商贾之事,却有一身好武艺,为人豪迈豁达,每每仗义疏财,江湖之中亦有一席之地。
吕策叹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天下盟富甲天下,自然招致祸患,燕廷三番四次寻由头欲将其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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