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漓亲自处理的伤口,长剑贯穿胸口,看见伤口的时候,她用尽全身力气保持冷静,没有哭,没有笑,没有任何表情,可谓漠然地施针止血,剜肉拔剑,就像是躺在病榻之上的人,并非自己至亲之人。
那一夜,叫人恍惚至极。
陆清衍险些疯了,陆清旭和龙牙他们十几个人都没拉住他这个体弱多病之人,还是晟王妃苦口婆心,以女子之柔情,才将他劝谏住。
“秋漓弟妹和谷老,还有其余几位医官在处理伤口,你进去万一让场面更乱,只会耽误寒霜的伤。”
陆清衍心痛至极,无声号啕,最后也只能静静等待。
叶秋漓守了一夜,没哭,没落泪,剑拔出来,伤口处理好,而后每一刻钟诊一次脉,时刻做好有脉象变化,就施针紧急处理的准备。
这场‘硬仗’持续到天亮,才终于看到好转,躺在病床上的人,脉象逐渐平稳。
谷老也确定脱离危险。
叶秋漓才走出营帐,陆清旭一直等在外面,瞧见她出来,立刻朝她走过去。
叶秋漓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哭得泣不成声。
陆清衍脸色骤然苍白,天塌一般。
疯了似地冲进去。
叶寒霜正好醒来,谷老瞧见正要出去跟众人报喜,就看见哭得跟什么似的陆清衍冲进来,叶寒霜刚苏醒,便看见这般景象,虚弱弯唇一笑。
“没死呢。”
“堂堂军师中郎将,哭成这样,也不怕下面的人笑话。”
陆清衍只觉呼吸都快消失,走到床边坐下,望着她胸口用白布裹好包扎住的伤口,“伤成这样,还笑。”
“北渝之前那贼嚣张的副将,被我一剑封喉刺死,他却只伤了我半条命,以后,我叶寒霜,就比那人还厉害了。”
“自然开心。”
她声音虽虚弱,又字字清晰。
陆清衍心里气,可心疼占据更多,“下次别这样,你家里还有人呢。”
“家里人,你啊。”
叶寒霜笑了笑。
陆清衍压低声音,忍着痛幽怨道,“为夫男宠做得这般好,你上了战场,也得多想想我。”
“取胜之法多之又多,为夫多研究些火器兵法便是,下次不许这样,不然我——”
“不然你什么?”
陆清衍咽了咽喉咙,咬牙,终究还是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他恨不得将人捆起来,丢在一个她永远逃不出去的山庄或者别院。
他俯身靠近,轻轻捏住他手,眼底是藏不住的狠,“放心,为夫给你报仇。”
后来叶寒霜在床上躺了多少日。
北渝边关大营就被大火燎烧了多少日。
叶秋漓哭是因为化险为夷,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陆清衍瞧她哭成那样,还以为人没了,差一点崩溃发疯。
好在都是虚惊一场。
之前的战役基本都打得稳妥,毕竟朝中还有立储之事忧患整个大晋,若边疆崩溃,事情只怕会更糟,可叶寒霜身负重伤之后,陆清衍后面的谋划,怎么狠怎么来,怎么快怎么来。
陆清旭领兵,最善速战快战暗战。
两兄弟强强联合,很快打得敌军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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