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们的房中之事,转个眼竟就传到了皇帝耳中。
张嬷嬷虽口口声声说帝后,但林元瑾可不认为连太子频召太医都不清楚的崔皇后会知晓得这么细致。
至于皇帝非要如此正大光明在太子府放人究竟是想做什么,林元瑾并不关心。
看崔夷玉的反应,虽不知原因,皇帝既想看太子夫妻琴瑟和鸣,那张嬷嬷目前就一定会站在她身边护着她。
反正林元瑾现在两袖清风,一身清白,谁都不熟,若真要计较起来只怕看谁都像眼线,还不如果断将这个问题甩给专业的人。
“是孤思虑不周,太子妃刚入府诸事不熟,日后怕是要劳烦嬷嬷费心。”
崔夷玉点头。
“承蒙太子殿下赏识,老奴定当殚精竭虑,为太子妃殿下排忧解难。”
张嬷嬷又郑重地行了一礼,她在宫中浸淫多年,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眼下林元瑾嘴上是常有的客套,眸中的欢欣诚挚却做不得假。
别说旁人不知,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张嬷嬷也不知,陛下为何在诸位贵女中给太子指了这么个最不似太子妃的太子妃。
然宫中人心最是易变,她身上的干净明澈又留得住几时呢?
张嬷嬷行完礼,便退后站到了林元瑾的右侧后方,抵掉了原本婢女的位置。
“走吧,母后在等我们。”
崔夷玉望向林元瑾,隔着袖子牵起她的手腕,引着她往皇后所住的懿和宫方向走去。
懿和宫前,恰好看到一女子身穿玫红,长眉杏眸,眼神透着些凌厉,仪态万千地从宫里走出来,见到他们时挑了挑眉,笑着:“倒真是巧了,本宫来给皇后请安,刚出来便遇到二位殿下。”
“贵妃安。”
崔夷玉一见她,轻车熟路地引着林元瑾行了个平礼。
她便是裴贵妃,裴相亲妹,二皇子的生母。
“太子殿下近日大婚本是好事,倒是听闻殿下忙碌起来,竟忽略了贵体,身子不适,请了太医。”
裴贵妃嘴角含笑,上下扫视着崔夷玉,关切地问,“殿下千金之躯,可莫要因一时喜庆,一不注意…便落了沉痾。”
“劳贵妃记挂,孤不过区区风寒小症,不日便好了,竟闹得阖宫皆知,却是孤的不是了。”
崔夷玉笑着,平淡地说。
“那便祝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了。”
裴贵妃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在听到“风寒”
二字时意味深长地敛了敛眸,目光转向了倚在太子身侧的林元瑾身上,“早便听闻太子妃仙姿玉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贵妃谬赞。”
林元瑾尽可能少言,又注意到裴贵妃身侧的嬷嬷打量着她,目光透着惊疑不定。
裴贵妃是不是巧她自然看得出来,宫内皆知今日太子携她祭见家庙,只怕为了见这一面,时辰都掐好的。
光是在懿和宫前堵人,也能看出裴贵妃在宫中何等嚣张了。
“听闻皇后有意将崔辛夷许给太子殿下当侧妃,这么多年,他们青梅竹马之谊深厚,本宫也算亲眼目睹。”
裴贵妃乐呵呵地笑着,“太子妃年少貌美,想必也同皇后一般宽和大度,是容得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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