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撑着木桶的边沿站了起来,红急忙拿来巾帕给她擦拭身子。
等她把衣裳穿上,红拿来手炉和炭盆,又叫婢女把早就备好的姜汤端来。
唐向晚感激道:“谢谢。”
身处烟花柳巷肮脏之地,红十分羡慕门名闺秀,且唐向晚又没有露出嫌弃她的表情,对她越发温柔:“唐二姐太过客气,我去叫楚公子进来。”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唐向晚把姜汤一鼓作气喝掉,把碗放下,推开门走了出去。
楚舰寒背着双手站在栏杆边上,闻声回头,她的脸色比纸还苍白,他蹙了蹙眉:“你确定要回去?不如去找瑶镜,在那里住上一晚。”
唐向晚摇了摇头,祖母和秦氏此刻不定已经在等着她兴师问罪。
一夜不回去,她们还不知要怎么编排她。
她执意如此,楚舰寒只能送她回去。
等马车在唐府门口停稳时,楚舰寒搀扶着唐向晚下马车,从荷包拿了一锭金子扔给车夫,沉声道:“今儿你家姐去了怡红院的事若被第二个人知道,你的尸体会出现在任何地方。”
马车夫已经二十有五,自有记忆以来,就跟着父亲在唐府学赶马车,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银钱,喜不自胜的将金子放进怀里。
有了这锭金子,娶老婆有望了,拍胸脯保证:“楚大公子放心,奴才今儿只去过靖安王府,和您是在路上遇到的。”
楚舰寒又道:“有人问起来,就你家姐去了翡翠阁置办东西。”
马车夫道:“奴才知道了。”
楚舰寒又对唐向晚道:“翡翠阁那边,我会打好招呼。
你放心大胆的撒谎。”
唐向晚笑了。
“我送你进去。”
唐向晚断然拒绝:“你且留步,我们虽有婚约在身,毕竟没有成婚,不好成双入对的出入,免得别人在背后嚼舌根。”
她更怕的是一入院子,就看到祖母和秦氏黑着张脸,当着楚舰寒的面给她难堪。
知道她不受待见,和亲眼看到她被羞辱,是两回事。
楚舰寒尊重她的意见:“谁敢非议你,马上叫人来清远候府找我,这几日…我都待在府上,随时等候你的差遣。”
唐向晚的心中有一抹暖流划过,低声道:“谢谢。”
便走进唐府。
张妈妈早已等候多时,见她脸色苍白的回来,拉着她的手就走:“我的好姐,你到哪里去了?夫人和老夫人都快急死了。”
楚舰寒看着她被婆子拉扯着不知前往何处,剑眉蹙了起来。
唐向晚冷笑,急的是知道她中了媚药,却没有如他们的愿和靖安王翻云覆雨,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做什么去了。
她知道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由着张妈妈把她拉扯去昭阳苑。
秦氏和唐老夫人本来在吃茶,她进来的刹那,脸色立时阴沉起来。
唐老夫人用惊疑不定的眼神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她脸色白的就像不染纤尘的栀子花,唯有那双眼睛,比上的星子还亮几分。
想到精心布置的一步棋,被轻而易举的破坏,她还不知去向许久,就气不打一处来,将茶碗重重地摔在桌面上,怒斥道:“你死哪里去了?这么久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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