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语却更觉无语了,浑身像是被陈旧破败的蛛网裹住,又脏又粘,快要透不过气来。
不等李毓芬开口,她就笑笑说道:“谢谢大伯,但我会自己单开一本族谱,就不麻烦各位叔叔伯伯了。”
伯伯双目圆瞠,涨红了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散席回家的路上,方知语难免被李毓芬数落几句,车轱辘话说着她不懂亲戚相处之道。
方知语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只说:“刚才你心里就没一点暗爽?”
李毓芬:“……”
方知语了然侧眼副驾上的妈妈,轻叹一息,说道:“这么多年的恩怨,明明心里恨得想对方去死,为什么还要跟他们来往?就算你现在过得比他们好又怎样,你三不五时地跟他们碰面,彼此笑里藏刀阴阳怪气,你回头不还是生闷气吗?有意思吗?还要搭上人情费。”
李毓芬当即咬牙切齿道:“当然有意思!
我就要眼红死他们气死他们,叫他们当初狗眼看人低!”
方知语无话可说,抬眸从后视镜看了眼瘫在后排打瞌睡的爸爸。
她心里想跟妈妈讲,说到底,我们当初被欺负是爸爸窝囊又不负责任,还窝里横,可你如今却依然像照顾儿子或主子一样,照顾着爸爸。
但她心知这话说出来,妈妈可能会疯会崩溃,于是只能保持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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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呆到傍晚,她就要启程回宁城。
李毓芬照常给她用五升的矿泉水桶装满土鸡蛋,放进她车子后备箱。
告别妈妈,方知语便开上回宁城的路。
从松山到宁城市区约莫一小时行程,她开进市区时,还不到晚七点。
刚好沿途有家进口市,方知语见时间还早,就顺便拐了一趟。
推着购物车扫荡了一圈,在自助结账机排队时,她的视野里却突然闯进一个熟悉人影。
方知语一个激灵,本能多看了眼,果然是顾赫平推着购物车在旁边队伍里等待结账。
也不怪她总能第一眼看见他,除了本身熟悉之外,他的身高长相实在太优越了,无论站在哪里,都能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眼下也不例外,除了方知语,队伍里还有不少女生也在偷看顾赫平。
方知语默默收回视线。
也不知是不是近来碰到他的频率属实有点高,叫她一时有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错觉。
但下一刻,她忽又想到些什么,再度抬眼,朝他的右手看过去。
可到底隔得远了些,她无法瞧见细节,也就没办法确认他手上的烫伤有没有恢复好。
刚好前面有人结完账,队伍开始挪动,方知语也就回神往前走了。
到了地库车位,她将购物车内的东西一件件往后备箱里装。
哪知拎起一袋石榴准备放进去时,那袋子在购物车上勾了一下,里头的石榴一下子掉出来,滚得满地都是。
方知语低低哎一声,崩溃跺了跺脚,这才追着石榴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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