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顺势打量着坤宁宫,这个她前世只住过几天的地方。
此时的坤宁宫布满凌霄花,屋内染着香银碳,十二根巨柱撑起高缈的殿穹。
“母后安好。”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仿佛又混着疲累的嘶哑,勾得人心里发痒。
坤宁宫的丫鬟跪了一地,偷偷抬眼含情脉脉的观望着。
长身玉立的少年着一身绛衣,连带着那双桃花眼都沾染上艳丽。
沈叙自进殿中,眼神从未离开宋珈安,祝皇后见状抿唇一笑。
“什么风将叙儿吹到了本宫这里?”
祝皇后嘴上问着沈叙,可那双温柔温和的凤眸却望向宋珈安。
宋珈安被祝皇后看得心中发烫,耳尖微红。
钟氏将祝皇后的意思看在眼里,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叙儿,带皎皎在宫中转转,本宫有着贴己话与宋夫人说。”
沈叙应下,宋珈安扭头看向钟氏,得到钟氏同意才恭恭敬敬地退下,跟在沈叙身旁,走出坤宁宫。
祝皇后目送二人离开,双眸似有流苏掠过,深沉又温柔。
“宋夫人,这皎皎我是越瞧越喜欢的紧。
自叙儿平雁城回来一直未踏进这儿坤宁宫,今日倒是巧。”
祝皇后牵起钟氏的手,将她带到皇宫椅上,眸子里尽是希冀。
钟氏在官家贵夫人中地位斐然,怎能听不出祝皇后的言外之意?
沈叙是故人之子,年幼之时在平雁城吃了不少苦,钟氏去探望父兄之时偷偷去探望过,本该在皇宫兄养尊处优的小太子,奔走于各个军帐,在黄沙漫天的边境快速成长。
如今羽翼丰满,班师回朝,钟氏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可皎皎……
若祝皇后只是看上了宋家与钟家的主力,看在故人之子的情面上,她必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何必要搭上自家皎皎的一辈子。
当今圣上对先皇后情深意真,如今依然逃不过天人永隔的命运,这嗜血的深宫,自己的皎皎怎能在此立足?
先皇后生前鲜活的样子浮现在眼前,本是书香门第祝家的嫡长女,却从小爱长枪,读兵书,随家中兄长进军营,英姿飒爽。
钟氏见过先皇后驰骋疆场的模样,像是锐利,宁死不折的凌霄花绚丽于黄沙之上。
这样的女子为了圣上自断翅膀,投身后宫,最后也没有躲过那一场场的阴谋与算计。
皎皎那般柔弱,连喝碗药都要哄好久的姑娘,如何能在深宫中生存?
故友的死与女儿的命运交织,钟氏眼前一热,温热的泪满满当当,终于从眼前滑下。
钟氏急忙跪下,头磕向刺眼的红瓷地,发出声声闷响。
“请皇后娘娘惩治臣妇殿前失仪之罪。”
“你何罪之有?宋夫人为何与本宫如此生分?哪怕是看在姐姐的份上,也不愿与本宫亲近?”
“皇后娘娘赎罪,臣妇见到皇后娘娘,便想起了先皇后,一时间悲上心头。
求皇后娘娘体恤,臣妇只有皎皎这一个女儿,不愿她入帝王家。”
祝皇后指尖轻颤,附身将钟氏扶起,眼底黯然失色,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声忧叹埋葬在坤宁宫中,黑瓦红墙,烟雾缭绕,将人腐朽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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