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跟着蔺鸿鸣走了进去。
左镯并没有看出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暗自较量,只想着借此机会多听听蔺鸿鸣的规划。
昝淮这个第三者的出现,倒是缓解了她面对蔺鸿鸣的尴尬。
。
然而,才刚一到入口处,蔺鸿鸣的手机微震,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抱歉昝总,展览的审核文件出了点问题,需要我紧急处理一下。
要不今天的参观先推迟?”
昝淮对此事并无微词,反而他挑了挑眉,转身指向左镯:“没关系,蔺老师如果忙请自便。
我还有左镯在,不怕无聊。”
左镯闻言哑然,怎么自己突然被指名了。
“蔺老师,你快去忙吧。”
昝淮指了指蔺鸿鸣手里震动不断的手机,“若是耽误了审批,更得不偿失。”
蔺鸿鸣虽然不情愿,但事情紧急,他也无暇顾及其他。
只得匆匆交代了几句关于展馆的安全注意事项,便急匆匆地走了。
昝淮的眼神在蔺鸿鸣离开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会,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下一秒,他敛去锋芒,换上一副无辜乖巧的表情。
昝淮微微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又忽闪着抬起眼,用湿漉漉的眼神看向左镯,仿佛一只渴求主人抚摸的小狗。
“左镯,现在只剩我们俩了。
你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你的作品?我可是期待很久了。”
他的口气近乎撒娇,显得十分乖巧可爱,和之前意气风的绅士判若两人。
左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她试图板起严肃的脸,轻咳了几声:“咳咳,我可能讲的不是很好,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随即快步走向展厅。
昝淮偷偷在她身后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他三两步跟上左镯,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侧,两人的手臂时不时轻轻相触。
左镯拿着蔺鸿鸣的资料,一边指着墙上的作品,一边逐一介绍。
从获奖人像,到后期抽象创作。
昝淮始终微笑聆听,偶尔提出独到见解。
令左镯惊讶的是,昝淮对摄影的理解非常深刻,常常三言两语就能点破作品背后的情绪和隐喻。
和他交谈,就仿佛找到了一个真正懂自己的知音。
左镯一开始还不习惯讲解,但随着和昝淮的慢慢交流,她渐渐放下戒备,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创作历程和心得体会,兴致来时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两人聊到兴起,转身间,一幅巨大的肖像画映入眼帘,两人不由驻足。
画面的主体是一个少年,背景是一间屋内的窗户旁,西坠的金乌将少年的轮廓镀上金色。
少年的模样看不清,他手里举着一个相机,镜头正对观画者,仿佛在拍摄观者。
左镯没料到这张照片会出现在这里。
那是她多年前投给巴黎美院的作品,自那之后她便将这系列封存,连同回忆。
她回头看了眼昝淮。
只见他正专注地端详这张照片,俊美的侧脸笼罩在柔和的灯光中,如希腊神祇般俊美不可方物,却又透着一股疏离。
昝淮似有所感,蓦地回眸,意味深长地冲左镯一笑。
“这是?”
他饶有兴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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