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竹喘着气站定,他看着裴元辰的脸,张了张嘴却一时没有声音,眼圈却红了,裴元辰疑惑更甚,还没再开口,却听亭竹没头没脑一声道:“……定下了!”
裴元辰微愣,“什么定下了?”
亭竹却一字一顿,接连不断道:“林尚书明日问斩,林家的男女,年少者充入宫中司役,年长者入边役流放!”
裴元辰听了,心里却毫不惊讶,林尚书在朝为官多年,扶持近臣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背后里做的事恐怕也是只多不少,如今皇帝下狠心要处置,流放斩等也是能想到的。
可是林家说到底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也并没有涉及到裴容月,亭竹不至于是这样的神情,于是裴元辰又问:“陛下的旨意,只有这些吗?”
可是亭竹却摇了摇头,他眼睛更红了,几欲落下泪来,“今晨降下的旨意,在宫门口还张贴了告示,罗列昭告天下,林家的种种罪行,可是、可是……!”
看着亭竹越激动的神色,裴元辰心里也已经振动起来,少年不做催促,只是听到亭竹说:“……可是告示上说,是林家谋财害命,才把咱们老爷害死的!”
这话一出,裴元辰只觉耳边轰然一声,他下意识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亭竹的嘴巴开开合合,他道:“宣读告示的官员说的明明白白!
说是林家私举官员,偏私门生,当年陵水的县丞便是林尚书的学生,为了谋财,这才害死了我们老爷!”
裴元辰耳边轰鸣而过,他说,“……告示在哪?”
“在宫门外……”
亭竹的声音已经不大清楚了,裴元辰强作镇定,往外走去。
到了府门,却见裴文淽身边的太监德全已经候在门外,见裴元辰出来,立即便上前来道:“公子,娘娘让我在此处等您……”
裴元辰抿着唇,道:“娘娘,有什么话?”
德全轻声道:“不论今日何等情状,何等言谈,但请公子接受,切莫冲动,圣旨已下,不可回转。”
裴元辰一顿,他缓缓转头看向德全,“姑姑……她都知道些什么?”
德全一时竟不敢直视裴元辰的眼睛,他只是低头道:“公子所知所查,娘娘都有所知情;公子不知其中底细的,娘娘也已知道,可是天家如今定下此事,便不可再做更改,若是犯了天家怒气,只会……”
裴元辰没有听完他的话,只是要往外走去,德全却没有再拦他,只是同亭竹一起,远远跟着。
天色越来越亮,阳光越来越明,太阳已经挣脱天际,逐渐升腾上天空,落在身上越越清晰地浮现热意。
林尚书行刑之前,却还要游街示众,囚车晃晃荡荡带着他沿街行进,惹的四周围的商人游人纷纷涌现,原本宫门前围观告示的人也跟着要到街上去。
行人涌动,正与去往宫门前的裴元辰是相反的方向,少年只能在人群空隙中行走,四周围的人纷纷扰扰行走,裴元辰眼前光芒一落一闪他听见周边的话语。
“没想到林尚书竟敢贪污如此,看来三皇子贪污也是肯定的事情了。”
“这些官员互相掩护,惹来诸多不平之事,真是朝堂不幸呐!”
“真没想到林家如此,怪不得他们家那个小少爷整日花团锦簇、四处游逛呢,如今一朝沦为阶下囚,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呢!”
“就不应该只杀这么一个人,林家还不知道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连裴家的大老爷都敢抢杀,更别说咱们平头百姓了!
就应该全族都杀,免得还有旁人效仿!”
“你这话可太过厉害了,林家的女儿可还在裴家做儿媳呢,一并定罪,可不是冤枉了裴夫人?”
“啧啧啧,柳家和林家一向走的近,依我看,都要一起查查才好啊!”
纷乱的话语如同冰雹石块一样迎面砸来,裴元辰却充耳不闻,四周围似乎又响起嘁嘁嚓嚓的话语,似乎在说,“……这不是裴小公子吗?”
“看来是要去看告示了,真可怜啊,一朝做了孤儿,如今才知道真相……”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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