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三道菜肴,裴容诗这时却转过来颇有些骄傲地介绍道:“素烩三鲜丸是蕊珠的,云片火腿是云画做的,至于清汁蒸桂鱼,则是郑妈妈的手艺。”
说话间,却见裴容兰也端了一盘菜过来,见了几人,便笑意盈盈道:“我手艺不精,只好做了盘清炒虾仁,想来这两味清甜,再如何也不至于难吃。”
四人入席,裴元逸笑道:“我知道了,今日各人出一道菜,可我和元辰却是空手来的,这可怎么办?”
一时说的众人都笑起来,裴容兰道:“今日是月姐姐给二哥接风洗尘,二哥哥空手来是应当的。”
这一时将裴元辰撇出去,裴元逸却只好又说:“看来今日这宴最没面子吃的,是只剩下我一个了。”
众人又笑,却听一道婉转女声道:“哥哥,我让人取了你私藏的好酒来了,你也就厚着脸,做在席上吃吧。”
闻声看去,却是裴容月笑着奉上一道紫参野鸡汤来,几个月不见,少女已经褪去稚气,姿容秀美,乌鬓娆娆,一身雪青衣裙,更衬的通体气质大度,妍丽动人。
裴容月搁好鸡汤,却笑着打量了一圈裴元辰,轻轻道:“二哥哥出去这几个月,清瘦了不少。”
裴元辰含笑看着裴容月道:“果然是亲妹妹,和兰儿、容诗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说的分毫不差。”
这话一出,三姐妹都不免笑出来,裴容诗起身挽着裴容月坐下:“终于见面了,今天可是好日子呢!”
几兄妹又笑,于是倒了酒,裴容月和两位哥哥碰杯浅酌,这日便是愉快相聚,欢声笑语至夜,此间不必赘述。
而第二日,因昨日饮酒有些多,裴元辰一时起身晚了些,等收拾妥当到了书房,已经是巳时过半。
少年坐在书案后,却并没有做些什么,一时仿佛还有些宿醉般恍惚,他低头看看洁净的书案,心里却缓缓在等待。
而正是此时,观棋的信终于又传来,亭竹送信时碰上云画,两人一同到书房去。
只是这次的信却放在一个小匣子里,裴元辰坐在书案后,取过后打开来看。
那日在陵水县,他让观棋去查的,正是天宝三年一切到陵水县收取树根的订单,以及那枚青玉小印,循着心里大胆的猜测,让观棋一步步仔细去查。
裴家的商印一概收在老家主手里,如裴元辰和裴元逸,小辈们去行商的时候,才会取出来使用,用以支取银两购买货品;但裴家子及冠后,则会拥有自己的商印,此后则自行处置,刻印分给亲近掌柜,但各有不同。
小匣子里第一封信纸上,安然写明了一切。
天宝三年,陵水一带的订单,都来自于充州;而定州境内,灵溪镇和钧山城等,大大小小卖出所有的生石灰,最终都被聚集在陵水县,在秋天埋进官道附近的山脉,所有的银两支出,都来自于充州的裴家商行。
至于那枚青玉小印,裴元辰缓缓翻开那张纸,天宝三年,充州掌柜林协,便有同样的一枚。
林协如今已经不是充州的一个小小掌柜了,他现在正在都城,在裴允城手下做事。
裴元辰在这一刹那间,忽觉天地太过寂静,静地连他的泪水落在信纸上的声音都这样响亮,一滴滴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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