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时,孙慕青却忍不住唏嘘,“不知道公子知道戚妃娘娘么?”
“略知一二,只是记不大清楚了。”
裴元辰如实回答。
那时节裴元辰还小,只隐约记得,戚妃出身将门世家,入宫便是妃位,只是天有不测风云,生产前一时不慎跌倒,香消玉殒。
孙慕青眼睛望着远处的天幕群山,思绪却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娘娘是个伶俐和善的贵人,在她跟前伺候是莫大的福气,那时宫里人人都说,想来待娘娘产下皇子,便可即皇后位……”
“但我听说,娘娘跌倒……”
裴元辰看着孙慕青,轻声道。
谁知孙慕青却苦笑一声,否认道:“怎么会是跌倒呢,娘娘是足月生产,一向稳重顺利,只是谁知道会遇上难产呢?”
口中说到此处,孙慕青不免想起那个混乱且让她恐惧的一天,“……本来一切妥当,谁知生到一半娘娘却脱了力,灌参汤和催产汤什么都不管用,最后娘娘疼到夜半,终于还是去了……”
“我只记得,不论是娘娘,还是生下来就没气儿的小皇子,身上都是青如早杏……没一块好皮肉了。”
孙慕青喃喃细语道。
明明只是一句轻声细语,裴元辰却觉得如遭雷劈,几乎猛然怔在当场。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声问:“如此症状,难不成不是早产才会有的么?”
“怎么会呢,娘娘是足月生产的。”
孙慕青又叹了口气,“连太医都百思不得其解,观脉相只说是血气逆行,引得娘娘难产,奴婢记得,娘娘连手腕都是青的……”
裴元辰听到这句时,却忽然间觉得凌然一响,仿佛地上的青石板里钻出来一只寒浸浸的恶鬼或毒蛇,顺着她的脊背一路向上攀缘,带着秋雨阴湿,不知满足地对着她吹冷气,一时之间仿佛不论是时间还是她,都僵直了。
“守来守去,错过了年岁,便也不想出宫了……”
耳边孙慕青仍絮絮叨叨说着之后的经历,裴元辰却再也一句都听不进耳。
裴元辰不知道是如何送走了孙慕青,又是如何一路回到了平安居。
只恍惚记得自己的床榻,昏昏然间,于是一头栽倒进去。
云画看许久裴元辰都没再回去,便自己独身回来平安居,一进寝房却见裴元辰上身趴伏在床上,腿脚却磕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
云画吓的紧忙跑上前,拂开裴元辰面上的时,却觉他出了一额头冷汗,而面色更是惨白如纸。
云画赶忙去探他的脉搏,一时脉象浮沉虚弱,几不可探,云画赶忙将他翻身在床上,垫了枕头,散开床帏,便去翻找药丸。
她不敢惊动旁人,在外间遇见回来的宁欢亭竹,只好说是裴元辰已经歇下了,几人不疑有他,也未曾到里间去打扰。
云画回去时只觉心头砰砰,竟不知这么一会功夫出了什么事,裴元辰只是送了一趟孙慕青,却如何会猛然病。
倒了药,硬是和水让裴元辰咽下,她不敢离身,便搬了太师椅睡在旁侧,也不敢让人进来伺候。
服药不多时,少年的脉象终于慢慢趋于平稳,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云画不敢放松,仍旧在里间守着。
而昏睡中的裴元辰,一时觉得浑身轻如薄纸,在秋雨湿连中飘荡;一时又觉自己仿佛一颗磐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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