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正没给她时间:“来人!
把这个刘一手……”
“等一下!”
马天元喊了一声:“数棋!”
刘一手愣怔了一下,立时所悟。
而其他人还不明就里地看向马天元。
马天元脸上是未曾见过的激动和紧张,颈上的青筋一根根跳动着:“数黑子!
数黑子现在是多少颗?”
仵作又忙乎起来,手持木板,一粒粒的数着墨玉棋子:“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
时间长的仿佛要过不去了。
仵作:“一百八十一粒不多不少!”
电光火石间,刘一手和马天元全都明白了,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刘一手:“是那个奚人!”
马天元:“是那个奚人!”
……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还是四方馆二楼的小露台,刘一手以手把着栏杆,眺望着延伸到夜色边缘的像是没有尽头的长安夜景。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要平息这一天以来起起伏伏的遭遇与随之起起伏伏的心境。
其实,还有很多事应该急着去做,比如回馆舍洗棋子,比如去食堂抢夜宵,再比如好好谢谢马天元。
下午,当他们两人都意识到下毒的人是那个提裤子找恭桶的奚人时,马天元站了出来,向大理寺正恭敬施礼,表明缘由——他的玉子棋因着日前碎了一粒,一直没补上,全部只有一百八十粒,仵作数出了一百八十一粒,那莫名多出的一粒就是凶手使下的毒物,他还亲查了泡在水里验出有毒的那枚黑子,确实不是他用的墨玉棋子,而是一粒肉眼几乎难辨真伪的黑玛瑙棋子。
接近过“秋宵”
的人,除了四方馆的人,还有那个撞了刘一手的奚人,他有机会、也有理由下毒。
陈述清晰有理,大理寺正立即当场着人缉凶。
“现下,也不知道那人被抓住了没有?”
刘一手暗暗想着:“事之时,马天元当场就叫乔典仪关了四方馆大门,那人,应该是逃不出去的。”
她看着夜色,心中又升腾出一股忧国忧民的责任感。
那是她今天感受到的身为四方馆一员的重责。
她想,若不是她也是四方馆的人,乔典仪和马天元绝不至于那样积极恳切地帮她、护她。
因为保住她,就是保住四方馆,就能把大唐从毒杀案中摘了出来。
她轻叹口气:“也不知道解了迷局,抓了真凶后,能不能平息这场事涉三方的纷争,能不能让战火彻底熄灭,让大唐的士卒罢离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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