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又坐在了棋盘前,这两日赌棋的频率很高,她想趁着这几天好好赚上几笔,而后便带着娘亲和姐姐们赶紧逃离此地,人渣继父留给她的时间当真不多了。
而今日这场棋局就设在邱掌柜的食舫里,依旧是先前的雅间内。
才刚进门时,与邱掌柜打了个招呼,多年的默契让刘一手知道,今儿这局棋并不是邱掌柜为她安排的“私棋”
。
而是在继父那里过了明路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继父主动揽来的。
“他人呢?”
刘一手问,往常若是继父引来的“羊”
,他是说什么都要守在边上看全程的,生怕自己会从中截留一个通宝,可今天他却颇有些反常,并没在现场。
“提前拿了赏银,现在应该是在春和居。”
邱掌柜老实答道。
“春和居”
?刘一手瞬间倒吸一口气,那里的消费水平简直了……看来今日雅间里的不仅是一只羊,应该是一群羊,仅一笔定金,就能支撑明州城里最高档的妓馆的消费,也正因为如此,继父才会放着自己的棋不监督,拿了定金便急不可耐地跑出去寻欢,这是生怕这单买卖做不成,到手的银钱回头再飞了,花在身上的才算落袋为安。
刘一手心神略慌的朝雅间走去,门口还见两个把门的人站着,看来这两日的主顾都是非富即贵大有来头。
而当她坐到了棋盘前,看到要与其对弈的人后,才顿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门了,眼前坐的居然是四个大食人。
刘一手暗暗打量着这些大食人,见四人皆穿了一样制式的束腰白袍,下着着裤,且都戴着高帽,留着长短不一的胡须。
刘一手着重看了眼棋盘对面的老者,须眉交白,神态严肃,在他旁边一左一右站立着两个青年,身体并不算精壮,应该不是护卫,却站成了护卫的架势,很是古怪。
而这三人之后又另有一位弱冠少年,却是平平无奇的模样。
刘一手很是礼貌地朝着老者做了个“请”
的手势,神色从容:“还请主家定下今日对弈的规矩。”
老者明显有些忐忑,捋着胡须强作镇定,缓缓开口:“我等初临大唐宝地,为大唐物华人杰所慕,一时兴起邀小公子对弈,实不敢逾礼,自然是要按大唐的规矩来的。”
“这话初听在理,细品却有古怪,既然是初至大唐,又怎知大唐下棋的规矩?若不知道规矩又要按规矩下,那又怎样下?”
刘一手暗自腹语,却还是未曾点破,本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态朝老者礼貌微笑:“既是如此,那就按老规矩下胜负棋,一盘一清,局前挂彩,胜者全取。”
老者颌同意。
刘一手便在棋盘一角放上一枚金瓜子。
才一起手,她的赌注下的够大。
这还要感谢前日那位老妇人,让她此时有了攫取更大财富的资本。
难得继父不在,又是一群肥羊,她必须要以非常之法,在最短的时间里赢取最大的彩头。
因为按规矩,老者就要赌上同等价值以上的财物方可。
果然,对面是明白人。
那老者在棋盘上放了一颗猫眼石,宝石上墨绿色的瞳眸样的光带简直要闪瞎刘一手的眼,在她的眼里那不是一颗宝石,而是举家外逃的车马费、安家费、甚至连能够换上多少亩良田,都在顷刻间算的分厘不差了。
刘一手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是她出道以来第一次因为赌棋而感到紧张,以前她从没这么想赢过,以至心中一乱都有些分不清主客了,对着老者又做了个“请”
的手势,说了句:“客人请先。”
老者也没觉得被冒犯,食指中指交叠夹起一颗白子点了下去。
刘一手看了一眼,下的是套路棋,于是起手就先破了老者的套路。
两人这棋下得很是诡谲,老者落子如闪电,反而是刘一手每一步都要长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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