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两件大事生前最为宁静的一个月。
举国上下都沐浴在温暖和煦的春日里,京师的皇城已许久没有收到从各郡县呈递上来的战报,公主们和贵女结伴交游,太子除了给皇帝侍奉汤药外都和侍读、老太傅讲经研史。
公仪林趁此大好时光把去京口的路程规划数次。
他起先计划乘船顺流而下,沿途观赏两岸风貌又能直达京口,但司子提醒他初来建康时遭了四五天晕船的大罪,他立即狡辩说:“我那回在坐船之前就病了,波浪侵袭病上加病,这次不同。”
司子明知故问:“哪里不同?”
最终出时还是改乘马车。
哪晓一路上道路不平,两天颠簸下来也晕的够呛,且又行缓慢,公仪林在车中不时掀开车帷看行至何处,后来实在烦躁,抢了司子的马迫切地绝尘而去。
三日后的午后,公仪林一行人终于到达京口江矶营。
朝中官员出现在兵营,从表面上看绝对是件大事。
公仪林本想低调行事,但出入兵营需出示腰牌,不暴露身份就寸步难行,为省掉麻烦,他索性让侍卫先赶去城中给卢思苌送上一封拜帖。
卢思苌出镇南徐州刺史,多年来驻守京口远离朝堂,鲜少与朝中官员有来往,对突然从京师来的人吃惊不小,虽然拜帖上的言辞随意轻松并非正式公文,还是十分慎重地迎接来客,拜帖落款的“公仪林”
不知是何人,与公仪达又有何关系。
公仪林下马后立刻跟大仆进了厅堂拜谒卢思苌。
早就听伯父提起此人战功显赫,高大威猛却不失儒雅,见面一看果然如此。
卢思苌端坐在堂中等候客人,他身着褐色襦衣常服,裙裾松散飘逸覆住双膝,双目细长,髯须顺滑的垂于两侧,果然有儒者的闲雅之姿。
公仪林落了坐后,卢思苌立即问他与公仪达是什么关系。
“是晚辈的伯父。”
“原来是贤侄。”
卢思苌问过公仪达的近况后,又提起二人已经三年多没见过面。
三十年前,卢思苌和公仪达跟随先帝征伐天下,二人骁勇善战南征北伐,如猛虎精龙,声名响彻天下。
四海晏然天下太平后公仪达在朝为官,卢思苌则被封镇南将军,镇守京口,两人内外相调,是大陈无可撼动的力量。
“我常听伯父提起将军百战百胜的威名,虽未见过面,但将军已然是晚辈心中的英雄。
将军驻守京口多年,江矶、飞燕二营如铜墙铁壁捍卫在大陈前沿,护卫后方百姓的太平,晚辈仰慕已久。”
卢思苌以长辈的身份宽容地笑两声,问他此趟来的目的。
公仪林爽快地回道:“暮春气候明媚,我一路游玩至此,刚好想起江矶营里有一位汝丘的挚友,想去探友又进出不便,所以先到卢将军这里来求个特例进出兵营。”
卢思苌暗思此人的朋友会是营中哪位将军,问:“你这位挚友是谁,我派人将他请来。
你们留在府上容我备好宴席招待一番。”
公仪林忙起身道:“将军,不必如此隆重。
他只是个无名小卒,到了府上恐怕他怯场拘束。”
他笑了一下,褪去方才装出来的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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