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等死不再抵抗时,忽有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自西边的浓烟中传来,是一队百十人的骑兵,经火光折射,其轮廓雄壮威武,又慢慢在白烟里显露真身。
为之人身穿黑色精铠,铠甲的铁片在烈火下闪烁晃眼的红光。
陶修盯着他,见他拉住马伫立在岸边仰望不断向艨艟、舴艋、小舟攀爬吞噬的火焰。
打斗声突然停止,只有船只、楼台被烧的毕毕剥剥声,那人缓缓转过头盯着被污血染得几乎看不清面目的几个斥候,阴影中的双目透出杀气,也露出对眼前生的一切不可思议的疑惑。
武元义拖着半昏迷的许图陵往陶修和周石这边凑,活下来的还有李子西。
五人背靠在一块,高昂脖颈警惕着马上的将军,临危不惧。
贺功臣跳下马向前迈了几步,步伐缓慢沉稳,重铠出脆响,他站定后背着双手,问:“你们共有多少人?”
烧出来的火海已是最好的答案,武元义慷慨激昂:“二十一人。”
这时,姓金的小头领趴在贺功臣耳边道:“确实只有二十一人并分成两队,一队十人一路抢马夺枪冲杀至西营,郑洵中军参军已死于他们刀下,那十人现已全部丧命。”
贺功臣吃了一惊,惋惜郑洵之死外,不禁对这些不要命的斥候生出敬佩之意,但是烧如白昼的火海更令他怒火填胸,除去及时被开走船只,这场大火起码烧毁三百条船。
贺功臣拔出腰间佩剑插入地上,对身后几名骑兵道:“听说南人只善水战,你们谁愿拿我的剑去试试他们的本领?我不信这场火是他们二十人就能做到的。”
话音刚落,立即站出三人走于阵前,他们身高体壮盔甲鲜明,为抢插入土中的剑还大打一场,其中一个头戴青缨兜鍪的人先把剑举在手中,对已被千军万马包围在中心的五人高喊道:“贺将军体恤你们身体疲乏穷途末路,叫我早些送你们上路。”
沧澜队剩余的五个人伤的伤、昏的昏,已没有人能和这青缨壮汉再打一场,即便打倒此人,后面的千军万马又能闯出?
沧澜队一直流传一个说法,宁愿自戕决不能活着落入敌手,否则被扒皮抽筋的痛一定会哀求敌人能一刀给个痛快。
许图陵倒在武元义怀中不知生死,周石和李子西浑身是血已看不出究竟伤在何处,陶修盘腿坐在地上一直养精蓄锐。
“许图陵真好命,特娘的这就要死了,现在把他放在火上烤也没有知觉了。”
武元义虽以玩笑口吻说出这话,藏不住腔调里透露出的恐惧。
陶修眉头紧蹙,一向叽叽呱呱不停的许图陵闭嘴不言的模样他不忍去看:一路上都在说祖父的遗憾是没能葬回故土,难道他这就要替他祖父完成心愿?
五人中间的气氛压抑绝望,武元义一句话打破沉寂:“你们想怎么个死法?拼一场还是束手就擒?”
他们面西而坐,前有贺功臣,右和后面皆是围拢数层的敌人,唯有左边因靠江的缘故,目测只有七八十人,陶修攥着插在土中的刀对武元义道:“哪种死法我们都不选。”
他示意武元义注意临近江边的薄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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