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借用老夫妻的锅灶煮了几碗粥,就一碟老夫妻送的咸菜,吃饱后都滚到一张床上和衣而眠。
陶修睡在靠窗的位置,从小土窗正能看见屋外清冷的月牙。
身边的呼噜声刚起,他悄悄起床走出屋外,站在院中一株开了两朵残花的月季前,心头怅然若失。
自那晚知道公仪林半真不假的心意后,陶修从初时的震惊,经过不到半年时间竟转而变成单方面的思念,酒后撩拨他的人远在京师无任何消息,可太像占了便宜就溜走的登徒浪子。
陶修摘下一朵即将败落的月季,对花心猛吹一口气,数瓣花瓣重新绽开,心里暗下决心:“此趟任务结束就告假去京师看看。”
天亮吃饱后,三人又装作跛脚驼背断胳膊的残疾组合,从几户农家手中买了三只羊牵在手中,慢慢往贺功臣的熊威营方向靠近。
初秋天气清爽怡人,青空湛湛,稻田被吹起层层绿浪,是将要收粮的踏实季节了,他们牵着羊咩嘎嘎走在田间小路上,越往西视野越开阔,已能闻到熟悉的江风味道。
兵营方圆五里内不许有闲散人员接近,陶修等人只得在离兵营最近的镇上找地方住下。
二十斥候出时从地图上约好见面地点,正是许图陵祖上的老家,叫华塘的地方。
许图陵自认有担负起找到落脚点的责任,隔个里就打听华塘,认真观察此地人的模样,好像相距几百里的人种就有所不同,私下说了三次:“我本该是范县华塘人啊。”
周石听得腻,不耐烦地呛他:“怎了?华塘人聪明还是英俊?看起来不都一样?京口哺育你祖上三代,还惦记着范县咧。”
“那是,人总讲究祖地,不管位高还是权重,死后还不是抬回祖地埋上,我不是大人物抬不回范县,但是我爷他念叨啊,小时候常听他念叨幼时一群好玩的,几十年过来估计都跟他一样枯朽了。”
“哪埋不是一样,这里的泥又不香。”
“老头子想法不同。”
“我明明说的是你,怎么扯你阿翁头上去了。”
两人碎碎叨叨犟了一路,这时迎面走来一老一少,许图陵拖着“瘸腿”
上前问:“老伯,此处是华塘?”
“正是。”
许图陵拿眼偷瞄躲在老头身后的姑娘。
这姑娘十五六岁年纪,有双水灵清澈的眼睛,皮肤微黑,脸上稍作表情就露出两个酒窝,许图陵一时心痒,盯着姑娘随口就问:“姑娘就是此地人?”
老头猛咳嗽两声,一脸怒容领着孙女匆匆走了。
陶修亦对他们的背影望了许久。
许图陵拍着他的肩膀问:“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我就说,我要是范县人,刚才那姑娘我就上去搭讪了。”
“我只是想起小妹了。”
“哈,你还有个妹妹。”
陶舒和刚才的姑娘差不多年纪,这姑娘遇到不善的人可以躲在她阿翁身后,可陶舒却独自撑着支零破碎的小家。
华塘是个相对富裕点的小镇,人口较为稠密,靠近熊威营,虽是最危险的地方同样也最安全。
周国灭齐的战争刚消停一年多,居无定所的流民充斥在任意角落,即便范县的华塘突然出现二十张不同的面孔也不足为奇,何况都是残臂驼背乔装过的邋遢汉子。
陶修寻了家朴素几近破败的客栈住下,叮嘱掌柜的将他们贩卖的羊喂饱。
他们这几日打算再从华塘贩一群羊到旁处卖掉,掌柜很热情的将牛羊市场的路指给他们。
入住第一晚刚过子时,三人几乎同时醒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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