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极其耀目,烈日炎炎,他热得突然睁开眼爬起来,提笔在纸上写下“康乐”
两字,一遍不够,洋洋洒洒写了四五次,写完后先是满足地盯着看,随即撂下笔无趣地推开纸。
此人,他想见,又不敢见。
一直伺候公仪林的司子举着一封书函飞快从外跑来,十分兴奋地跃过门槛大喊道:“二公子,好事,好事啊。”
公仪林还慵懒地靠在一沓书上,眼皮都没动一下,漫不经心地问:“大热天的能有什么好事?”
“大公子要回来了。”
他从书案前一跃而起夺了那信,迅扫过一遍,信中言说他兄长一家七月二十能到家中,“今日是初几?”
司子擦着脸上的汗急急回道:“十六。”
“太好了,母亲知道此事吗?”
“夫人已经知晓了,前头都开始给大公子收拾屋子,把他房中的物什搬出来晒着咧。”
“好,好,我快一年没见到他了。”
公仪家祖上官至晋司徒,高祖一辈时为齐国三品侍中,在那段荒诞动乱、民不聊生的战乱中,公仪、谢、陈这样几世为官的大族非但不受革朝易鼎的影响,还会在一代又一代后辈的奋努力中累积声望,成为吴郡乃至全国无可动摇的世家门阀。
公仪檀比公仪林年长十岁,六年前因公仪家族的影响试用临川郡醴县县令,三年前实授县令一职。
他因在外任职公事繁忙,一两年才能携带家眷回来一趟。
眼下正是酷暑时节,去年添了一子,便携妻带子回乡避暑给他老母亲高兴高兴。
公仪林拿着信去佛堂找他母亲。
轻轻跨进佛堂,他看见母亲在氤氲的香气中静坐的背影,但手中佛珠却掐的飞快,他探头笑道:“兄长回来,母亲就这样欣喜,佛珠都要被你掐出火来了。”
公仪夫人睁开眼,把佛珠在手腕缠了两圈,公仪林忙扶她起来。
“一年多没见到他了,还有至今一次面都没见过的佑儿,我在这祈求他们一路上平平安安。”
“我跟你一样惦记他和佑儿咧。”
“你哥的屋子收拾的怎么样了,幸好这几日烈日如火,把他屋中的霉气晒一晒。”
“方才来时我看过了,还都在晒着。”
“带我去看看,马虎不得,佑儿肉皮儿娇嫩,屋里的家具陈设里里外外多洗几遍,能晒的都晒一下,万一有霉虫咬了他。”
公仪林和兄长都住在三进院,院子由一道墙隔开,墙上特意开了道圆形门,既方便兄弟二人当年来往进出又泾渭分明有界限感。
他虚扶着母亲慢慢往院中去,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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