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换你就换,你缺那三斤肉回头我补给你。”
陶修磨磨蹭蹭坐到沈斗的位置,仰头问公仪林:“你为何让沈斗跟我换位置?”
公仪林奸计得逞,悄悄收了笑,绷着脸回道:“全身都是汗馊味,影响我击鼓心情,阻碍我拿三斤肉。”
陶修也是悄悄的,悄悄地拎起前襟衣裳嗅了一阵,替大伙鸣不平:“天气炎热谁身上没个味道,经风一吹就散了,我们这些人在日头底下晒了几天,怎么可能会——”
他越说越没意思,因为他仰头看见的是公仪林如凝脂美玉的脸,对这种人辩解没有意义。
“你老实坐好,敲错鼓你及时指点。”
申时将到,河边看客比晌午还多一些,行令官高举小红旗,神情肃然立于一面大鼓旁,舵手紧盯他手中的旗帜。
待行令官手中旗子向下挥动,两岸瞬时人声大作,鼓响锣鸣,助威呐喊声响天彻地。
六条龙舟像离弦的箭破开水面,一往无前。
夏风舒爽,水花四溅,遥遥领先的果然是全员腱子肉的开锋队,把其他五只舟甩得毫无胜算。
嚣龙队虽不及开锋队,又远胜其他四条船,它紧咬开锋,不肯放弃多出的一斤猪肉。
划回程的河段,开锋队稳操胜券,越战越勇,甚至与落在最后的船打个正面。
嚣龙队望其项背,争第一的气势一弱就被后面以村名做队名的桃花队赶上,公仪林刺激众人:“肉要变一斤了,加力。”
这绝对是可怕的威胁和激励,嚣龙重燃斗志,为了那口吃的,好歹是不负众望达到终点。
公仪林在瘫成一堆的陶修身边坐下,笑道:“受累。”
陶修立即挪开一指的距离,拢拢敞开的罩衫说:“我身上都是汗。”
此话小心又戒备,看来公仪林晌午那顿无来由的火让他认清二人不啻天渊的身份。
公仪林挺后悔的,在周边兴奋哄闹的嚷声中突然把手伸到陶修头上揉了一把,“我要去你家吃肉。”
二人就此冰释前嫌。
赛后的奖赏由县尹大人亲自颁,特意为此乡俗穿了新衣裳出来的县尹大人拎完九十六串血淋淋的猪肉后,身上的污迹与一旁咧嘴笑的屠夫并无二致,但他开心啊,这可是因战乱而废弃近二十年的乡俗,岂不是天下太平才在他手中得以重启。
领了奖赏的陶修把肉和红纸包的碎银交给陶舒后,立即和公仪林挤进开锋队的人群贺喜。
这群腱子肉中最夯实的莫过于他们领队人周石,身材魁梧一脸正气,于人群中生生高出一个头。
陶修很好奇这帮人强壮的体型,遂上前与周石抱拳,“恭喜开锋队夺了魁,凑够三十个如周大哥一样雄健的划手实在难得,不知你们是不是练家子?”
周石呵呵笑道:“近一年来确实都在练,并非为这场龙舟赛事。”
公仪林问:“你们这身武艺为何事准备?”
见二人面露疑惑,周石低声道:“你们没听说,圣上对前年失去淮泗之地郁愤难平,一直有攻打齐国夺回失地的想法。
这十几年的养精蓄锐不就为那么点疆土做准备,近来攻齐的风声越来越大。
这几年但凡满了十六岁的男子都去军府登了名,若真打起仗来我们这些军户定是要沙场杀敌,为了活命也得把身子练强了。”
周石在鼓囊囊的胸膛上猛击两掌,胸肌颤抖,彭彭跳动,把眼前两个精瘦的少年惊的一愣一愣。
陶修暗暗佩服:原来因军户身份而未雨绸缪的大有人在,不单是我一个。
公仪林想起两日前沈钟提到陶修应征参军一事,以及他刚才对周石表露出的敬佩之意,随口问道:“你想过去参军?”
“想过,若真与齐交战,即便不强制入伍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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