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什么。
任何话语,他此刻定然听不进去。
镜中倒映着身后模样,棠宋羽看都不看一眼,便又垂下了眼眸。
“殿下的手,真巧。”
“可舞剑,可梳辫……还可夺心。”
“这样一双漂亮有用的手,确实不该浪费在哄人上。”
“别说了。”
镜子被扔到一旁软垫上,玄凝抱紧了身前这朵愁云,生怕他再说出诛己诛彼的话语,贴在颈边的唇薄不断喃道:“别说了……”
被她拥入怀中那一刻,棠宋羽便如同破碎的羽毛,轻飘飘的倚了上去,只有眼泪依旧沉甸,不受控地往身上砸去。
窗外寒风正盛,将凋零的枫叶作横渡木舟,重推着波澜向前。
颈边的温风渐序,棠宋羽看着她的手从腰上缓缓滑落,看着她懵醒无意识蹭着肩头,知她困倦,他便想将人抱起放到床上,她却摇摇头,顺着胳膊一路滑落,枕在了腿上。
“睡不了多久的。”
“是我耽误殿下休息……”
“给君夫梳头,是正事,怎么能是耽误。”
玄凝睁开眼,倦倦笑道:“你不是也一夜未合眼吗,眼下都黑了半圈。”
“不是……殿下走后,我便继续睡了,只是……”
他神情欲言又止,玄凝抬手捧着他的脸侧问道:“没睡着?还是做噩梦了?”
“嗯,皆是。”
想问的话克制在嘴边,玄凝摩挲着眉眼,半晌阖眼叹气,“沧灵来犯,天子的意思是,借此机会讨伐沧灵,以保边境长久安定,檄文今日午时便会公宣下达,我需要去兵校营确认出征名单等相关事宜,明日祭天大典结束后便出。”
“嗯。”
他的反应,倒是平淡。
玄凝偷偷眯了他一眼,心中暗暗认定,他是提前把情绪泄过了,才会如此毫无波澜。
哪知忙碌了一天,晚上匆匆赶回来,想着要与美人共最后一夜缠绵时,却见屋内大小木箱排列,棠宋羽正打包着行囊,见她进来,头也不抬道:“我听说沧灵冬季甚寒,所以斗篷与裘袄各带了两件,至于开春的衣裳,我带了针线,到时候可以请教他人,现学缝制。”
“……”
“你不能去。”
合上木箱的手一顿,棠宋羽皱眉回头,“为何?”
“此次出征,长公主也会去。”
“……”
仅仅是提到,棠宋羽的脸色便褪去了生动,只剩淡红嘴唇翕张,似是被困爪灌石的鸟雀,无法挣脱,亦无法悲鸣。
过了会儿,他才开口问道:“她懂用兵?”
“不懂,天子说让她跟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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